本站贴文为《橡树下》(Under the Oak Tree)第一部番外篇《利夫坦前传》(Riftan’s POV)的非官方中译文。
原作者:김수지 Sooji Kim
英中译者:LeakishCranium
* 原作分级为R19,未满18岁请勿阅览 *
• 原作为韩文轻小说,本译作由英文版再译为中文。并未参考原文。
• 本译作单纯基于分享之心意而刊载,非为盈利用途。
• 请勿任意盗用、转载或用作商业用途。
• 译文全程为人力翻译,无机翻。无专业校对,若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 请大家多多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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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内容涉及自杀相关情节描述,阅读前敬请再三斟酌。***
他和她之间的关联就像是一根线那样细,如果他战死,那条线马上就会断了。那么要不了几年她就会连他的脸是长什么样子都不会记得,唯一不会忘记的就是他是那个对她做了让她疼痛又不堪的事的禽兽。
利夫坦用手背抹去唇边的酒渍,掩盖住他脸上那个苦涩的表情。他收到报告说她拒绝启程前往卡吕普斯城堡,光凭这一点他就心里有数,知道在她眼里他什么都不是。或许她根本就希望他不要回来。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就是一阵刺痛,不过而今这种痛已经是家常便饭,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了。”伸着大长腿坐在地上的希伯伦突然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我们就休息个一天再出发,边走边谈关于剿灭任务的支援需求怎么样?还有时间嘛。”
“你是只想多喝几杯,还是打算直接喝到挂?”
听了利夫坦那带刺的评语之后希伯伦直接大笑出声。
“这是九个月以来我第一次尝到麦酒的味道。这种丧气的话题再听下去,酒都不好喝了。”他装腔作势地打了个颤。“嘿!你们当中有没有谁知道好玩的故事?饮酒会上没人说笑话气氛就差很多了!”
“这次勘察任务负有攸关生死的重要性,整个西大陆的命运都取决于任务的成功!说什么娱乐气氛…!”
对于大声喝骂的乌斯林,希伯伦完全不予理会。他指着坐在火边的一名见习骑士。“哈尔曼,给大家说说你上次去南大陆的时候碰上的那件事。就是你被三个妓女骗了,抢走全部的钱,又被剥得精光丢在大街上的那件事。”
“长官,您已经把整个故事讲完啦!”被希伯伦点名的见习骑士嗫嚅着,仿佛希伯伦叫他说这个故事是件荒唐至极的事。
“可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比较好笑呀!别扭扭捏捏了。你都不知道下次哪时候还能有机会向大家吹牛呢!”
被希伯伦一再催促,哈尔曼依然犹豫,那年轻人看着利夫坦仿佛是在请求他允许。于是利夫坦叹了口气,对他点了点头。这个才满二十岁的小伙子是个商人的儿子,小时候经常在世界各地环游。有了利夫坦的首肯,他这才开始用一种夸大其词的语气开始说那些他在世界各地周游的时候遇到的事。
利夫坦默默地瞧着士兵们渐渐被他的故事吸引,越听越专心,仿佛这样能让他们忘记心里的恐惧和肉体上的疲惫。希伯伦倒是没说错,哈尔曼确实是个讲故事的能手。他现在正在讲一个关于自己如何赤手空拳打退了一百个盗匪的故事,营地里到处是笑声,说到精彩处时听众也很捧场地根据剧情内容大声嘲笑他或是起哄。
“你骗谁呢!我看你连两个人都打不过吧!”
“你听着呀!故事还没讲完呢!我告诉你,这几百个南方异教徒最后是喊着神的圣名落荒而逃的。因为我的脑子实在太优秀了,他们敌不过我的智慧!”
听到这儿,利夫坦一边的嘴角翘了起来。一开始说的是一百个对手,说着说着就变成几百个人了。有个骑士朝哈尔曼嗤笑了一声。“南大陆的人根本不信神。他们相信人死了以后就会变成神。”
“他们的信仰其实是这样的,品德良好的人死了以后会投胎转世成为神。”哈尔曼纠正了他。“南大陆的人相信人每次死亡都会再次出生。下次出生有可能会成为国王,也有可能会成为乞丐,这要看你上辈子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们还相信犯下重罪的人下一次出生会成为牲口,吃苦受罪。”
营地里又响起一阵嘲骂声。不过,有几个人似乎对这个概念感到很有兴趣。
“哎,如果照他们那种信仰来的话,那我下次出生岂不是会当国王了?”一名骑士语带讥嘲的说了这句话,听他这么一说,席间到处发出骂脏话的声音。
“你这种货色再出生也只配当驴子。”
“噢,不对,你会是只猪,因为你那个吃相跟猪比也没差多少了。”
一直安静听着的艾格尼丝公主脸上出现了一个不自在的表情。“我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太过了。”
“就是喝酒的时候随便聊聊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希伯伦板起脸来反驳了她。
公主张开嘴仿佛要继续对大家提出警告,不过她最后只叹了口气,小声说了一句。“等我们跟圣殿骑士团会合之后拜托你们自己注意言辞。就算只是说故事,这种言论也有可能导致宗教审判的。”
希伯伦大声地从鼻孔里喷了口气。“为了这种玩笑话就把人抓去宗教审判的话,圣殿骑士才会被骂惨吧!”
“但还是…”
“妳不必对每件事都这么认真,大家说这种话只不过是用来排遣面对死亡的恐惧罢了。”一直静静坐着吃面包的鲁斯突然开了口。
公主狠狠瞪了他一眼,举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脸上带着个扑朔迷离的表情。“好吧,随便你。大家高兴就好。”
公主缓缓转过头去,算是默许了。士兵们开始热烈讨论他们下次出生想变成什么。利夫坦看着他们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这样谈天说笑,心里默默想着或许再也不会有下一次机会这样无忧无虑了。
“你呢?你下次出生想做什么?”
希伯伦似乎已经喝了不少,说话越来越随性,早就忘了要对利夫坦加尊称,那种口气就像是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利夫坦拧起了眉毛,他不想让气氛冷下来,可是他也实在不知道他想变成什么。
尽管他做为一个混血私生子遭受的待遇让他时有自卑感,但那不表示他就想成为一个血统纯正的贵族,因为事到如今他对贵族也有着根深蒂固的鄙视。他就想做现在的自己,他想不出任何一种他会想过的不一样的人生。或许他早就厌倦了人生吧。利夫坦盯着营火的火焰,仿佛在看着某个遥远的地方。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字从他的嘴里掉了出来。
“…头发。”
“啥?”希伯伦放声大笑,像是觉得利夫坦说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你喝醉了吗?”
利夫坦也笑了,举起杯子放到嘴边,挡住笑声后面的苦涩。“大概吧…”
***
探勘队在艾格尼丝公主的带领下朝着东北方前进。天气冷到利夫坦呼吸都变成了白气。他小心翼翼地驾着马爬上冻硬了的岩石。这么高的山地里已经没有什么魔物的踪迹了,但是路况变得更差,坡度也更陡峭。这还不止,气温经常是在冰点以下,这让他们的处境越发困窘。
“这个地区的魔法力流向都集中在这一边。”趁着队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鲁斯施法探测了附近的区域,他已经冷到牙齿打颤,说话不太灵活。“我在这整个区域里都没有侦测到火魔法力的能量。似乎是有某种设置吸收了所有的热源。”
艾格尼丝脸上挂着一个认真的表情,她看向眼前冻得结实的白色大地,伸出一只手做出了一个南瓜大小的火球。然而,她掌上舞动的火焰一瞬间就消失了,像是风中的蜡烛。公主抿紧了嘴唇,又试了几次想点火,但是每次都同样地失败了。
“那人说得没错,这附近确实有什么机制在吸收所有的火魔法力能量。我感觉这附近可能有个魔法装置,针对整个山域吸收魔法力能量。”
“…那也就是说我们来对地方了。”
公主点头表示同意。“或许这个装置吸收了魔法力就会用来强化龙的魔法屏障。”她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又补了一句。“但是也有可能那是龙在吸收附近地区的魔法力,用来强化牠自己。不管是哪一个,这附近一定有某种线索能够带领我们找到龙的巢穴。”
利夫坦仔细地看着天空,往北的方向有着厚厚的云层,这让他皱起了眉头。他们的队伍总共有八百多人,不可能带着这样的队伍攀越高峰。他看着队伍后面跟着的十几辆被疲惫的马匹拉着的货运马车,做了一个决定。
“从这条路往上,我只带鲁斯还有三十个骑士团的精英。其他人在这里等着。”
“给我等一下,你不让我去是什么意思?”
利夫坦不客气地回答了公主的问题。“妳的魔法在这个地域完全没有用处,我不打算带着没用的人员。”
公主抬起头,看起来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但很快地她点了点头,她的表情也不再是愤怒而是不悦,似乎是明白了利夫坦的观点。她自己也知道如果她的魔法无用武之地的话,跟着去只会是其他人的负担。
利夫坦立刻着手选了包括希伯伦在内的三十名骑士团精英组成一个搜索队。他们带了适当的装备后就朝着乱石嶙峋的山路上前进。鲁斯老是落在最后,拖慢了一行人的速度,但是这次任务如果没有魔法师协助就无法进行,所以大家也不能丢下他。
“我们还要走多远才会到达公主叫我们去的地点?”
趁着利夫坦停下脚步看着天空试着计算他们还得走多远的时候,伽贝尔凑近利夫坦问了一句。
“如果中间不休息的话,今天日落时分应该就会到了。”
“希望我们不会在那之前先冻死。”
鲁斯抓住身上穿着的狼皮披风,紧紧裹住自己的身躯,狠狠啐了一口。利夫坦看了他一眼,发现鲁斯嘴唇发青,不禁皱起了眉头。当年他们还在佣兵团的时候在北方待过,那时候魔法师看起来像是能够耐寒的样子所以他以为这次也不会有问题,但现在看起来情况不是他预想的那样。鲁斯手上抓着一块火魔法石用手掌摩擦着,可是那块魔法石里面的魔法力已经被他用完了。鲁斯骂了一句,狠狠地把那已经形同废物的魔法石扔了出去。
“别说傻话了,快点走。只要我们摧毁那个维持着屏障的魔法阵,魔法力流就会恢复正常。”
骑士们看着鲁斯,眼神里是满是担忧。然而一队人马还是遵令而行。再往前走一点,坡度突然缓了下来,眼前出现了一片闪闪发光的雪原。利夫坦走上那片雪地,小心着提防滑倒。突然有某个东西飞过他的头顶,而他遵照自己直觉的反射动作立刻拔剑并且扑在地上滚了一圈。突如其来地,地面开始震动,一道暗影遮住了头顶上的光。利夫坦摆出了一个备战姿势。但是下一瞬间他就看见了一个整体是冰块成型的银色巨人出现在岩石堆中间。他向骑士们大喊了一声:
“是魔法傀儡!大家快躲开!”
那巨像向骑士们挥出沉重的手臂,就那么一下,带过的劲风便扫过了整个雪原。骑士们迅速散开避免成为集中攻击的对象。利夫坦没有离开他的位置,他距离魔法傀儡很近,藏在一堆岩石的后面,然后抓准时机朝它抛出了带锁链的铁钩,钩住了它的手臂。那巨大的冰制傀儡脚步踉跄了一下,骑士们立刻抓住机会也对着它抛出用了半龙的鳞片强化过的铁钩和锁链。这个巨像是一个受到魔法力控制的傀儡,它的高度大概有三十克维特(九米)。此时它的周身都缠满了锁链。
利夫坦一刻也不迟疑,攀上了巨像的身体举高了自己的剑。把剑深深刺入巨像的头部时,剑身上发出了一道蓝色的冷光。接着,它那一体成型冰块制成的身体突然发出一道令人炫目的白光,随即整个炸成了碎片,像是玻璃一样。
利夫坦根本没有机会避开那爆炸的冲击。他本能地扑在雪地上滚动着尽量缓冲撞击,同时还得避开弹射的碎冰。那震动波极为猛烈,他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感官。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渐渐地,他的视觉回来了,眼前看见的是一片环绕着雾气的雪地,骑士团的团员一个也不在。
“希伯伦!鲁斯!”他开口叫着他们的名字,但是只听见雪地上他的声音变成了空洞的回音。利夫坦的眉毛皱了起来。
这状况是某种魔法造成的吗?他知道自己是当头迎上了爆炸的冲击,但也不可能被弹开这么远呀!利夫坦仔细观察了自己的周遭环境,接着从自己的盔甲中拿出信号弹。可是不管他试了多少次,火石就是点不着。甚至连一个火花都没打出来。最后他放弃了寻找其他人的念头,开始朝着雪原一步步向前走。他觉得如果是他朝着大伙儿走去的话,总比等着鲁斯来找他会快很多。
他抬头看着天上厚厚的云层,爬上了一座小丘想着从高处能更容易辨识出自己的方位。但仿佛是情况还不够糟似的,居然就在此刻纷飞的大雪朝着他袭了过来。强风吹起,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朝着哪个方向在前进。他嘴里喃喃骂着各种脏话,四处寻找可以避风雪的地方。不远处似乎有一块够大的岩石,他猜想那下面至少有个洞穴吧。所以他立刻朝着那个方向前进。正如他所料,两块岩石的中间有个缝隙,堪堪能让他躲在里面。
一踏进洞穴他就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可是就在此时一股诡异的冷意流窜在他的四肢百骸。利夫坦把视线投向洞穴深处黑暗的角落,突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极度惊讶和不解的表情:洞窟的顶部吊着一个女人,一个绳结绕在她细瘦的脖子上,她黑色的长发稍微有点蓬乱,只露出半张脸,而那半张脸上能看见一道夹杂着鲜血的泪痕。
利夫坦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倒在地上。那张脸他在噩梦中见过不下数千次,他立刻转身跑出洞穴,像是身后有邪灵在追着他一样。一边跑他一边感觉到某种重量突然出现在他背上,然后,一只又湿又冷的手挽住了他的脖子,被汗水浸湿的黑色头发黏在他的脖颈上。他慢慢地转过头去看,他肩上有个女人的脸,那张脸呈现出一种发青的惨白。他全身发抖,把那女人的尸身扔在地上。霎那间,那句尸体碎裂成了千百个破片,破片又化为白色的粉尘。利夫坦痛哭失声。
…这是幻觉魔法。一道模糊的思绪从他那麻痹的心神中穿过。他用颤抖着的双手抹了抹脸,挣扎着恢复自己的镇定。在这里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全部都是为了让我分神设计出来的幻觉。
他再次迈开步伐穿越雪原,一边不断地在脑子里对自己重复那几句话。可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朝着哪个方向前进,而风吹得更紧了,四周笼罩着一层看不透的雾。利夫坦努力地眨眼,然而他看见的世界仍然是一片雾白,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但是他也不知道除了继续往前走之外他还能做什么,于是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我能做的不是都已经做了吗?难道我这么努力还是不够?
走着走着,他再也承不住那股疲惫感,那是一种仿佛有着实质重量的感觉,像是在肩上扛着带着金属的矿石似的。他终于坐倒在地上。空中飞舞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渐渐堆积了起来,冷冰冰地黏贴在他脸上。那种冷意渐渐地穿透了他的皮肤,渗入了他的骨髓,仿佛他整个人正在结成一块冰。
所以这就是我毫无意义地死去的所在?在他昏沉的意识中他问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但就在此时他看见了一道闪着光芒的红色穿过茫茫白雪在他眼前飘过。他慢慢地眨着眼,四周的雾散开了。一个女子站在雪原的正中间。她的头发飘荡着,像是随风摇曳的火焰,她洁白的脸庞映射着身后的光芒。利夫坦突然感觉到胸腔里有某个东西在跳动,从他的口中流出一声呻吟,整个人被强烈的情感攫住;挫败、悲伤、无力,他从头到脚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一直以来都是她。除她之外别无其他。如果在他的内心深处仔细搜寻的话就会发现占据着他的心的始终是她。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只有她能让他的心痛成这样。为什么这种痛像是一根挑不出来的尖刺,就是无法摆脱。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正在破裂,就要碎成尘埃。
她缓缓向他走来,对他伸出了她柔软白嫩的手,用她的手掌暖住了他冰冷的脸颊。他盯着她唇边的微笑,满眼都是酸楚。她的头发在风中飞扬,扫在他脸上有点痒痒的,就像是一个幻境。他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
如果我有选择的话,下次再出生的时候我要做妳的头发。就像这样在妳背后摇曳,或许能在偶尔起风的时候触碰到妳的脸庞,也或许能够拂过妳的嘴唇。如果能够的话,那我…
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上那温柔的微笑,利夫坦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
“你终于恢复意识啦?”
利夫坦揉着自己胀痛的额头,挤了挤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张开。他模糊的视线渐渐地变得清晰,而鲁斯那张惨白又疲惫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他转过头,看见身边有一个烧得极旺得火堆,感觉起来非常温暖。他问鲁斯:
“你摧毁魔法屏障了是吗?”
鲁斯慢慢地点了点头。“那个魔法阵藏在魔法傀儡的躯体里面。拆解这种魔法阵一般不像这样困难。”
利夫坦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骑士们,幸好,每个人看上去都没受伤。鲁斯递给他一杯热酒,然后继续用一种自夸的语气说了下去。
“这整件事差点就变成一场灾难!那个幻觉魔法应该是被设置在魔法傀儡的身体上,一旦它被摧毁,幻觉魔法就会启动。如果不是我在啊,大家都会陷在幻觉中冻死的。”
利夫坦拾起自己的佩剑,把刺进眼里的头发扫到一边。鲁斯往自己肩膀披上一件厚厚的外袍,解除了护盾之术,洞口的土墙应声而倒。一行人出了山洞,走向白雪覆盖的平原。日出的光亮刺痛了利夫坦的双眼。
他对着那苍白而冷冽的光芒皱起了眉头,眯起双眼。在银白色的山丘上还到处散落着碎裂的冰块,像是闪闪发光的钻石。那是魔法傀儡的残骸。
“…现在,我们距离最终的决战也不远了。”
希伯伦边走向利夫坦,边对着自己喃喃地说着。利夫坦的视线扫过这一片银白平原,仿佛他在寻找着什么。希伯伦把手搭在他肩上,对他笑了笑。
“我们去跟勘察队的其他人员会合吧,团长。要快点把龙给杀了才能回家呀!”
“…回家。”利夫坦梦呓般地重复了那个字。
希伯伦走向骑士们,对他们下达指令准备下山,而利夫坦的眼神又在雪原上扫了一遍。刚才走过的地方还留着他的脚印,清晰可见。就在他低头查看自己的脚印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里握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他打开自己的手掌想看看那是什么。
一开始他也没看出来,但是看着看着他猛地意识到那是多少年前他拿马蹄铁打的那顶寒酸的铁王冠,那是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从没能拿出手送给她的礼物。下一刻,那铁王冠突然化成白色的粉尘。利夫坦低头看着手中的灰烬,视线模糊了起来。但接着他一抬手把最后的幻境中仅存的残留物洒在雪地上,算是向他珍藏在心中多年的那个幻影做最后的道别。
我再也不会在幻想中游荡了。那女子不存在于幻想中,她只存在于真实的人生里。
突然,一股炙热的感觉在他的胸口烧起。他舔了舔自己冰冷的嘴唇,然后用手摸了摸。幻境中的女子亲吻他的触感还留在嘴上。可是他再也不需要借着幻境中的假象安慰自己了。他回忆起那一晚他和她之间真正的那一吻,似乎还能尝到她的汗水和眼泪的味道。现实中的她其实甜美而温暖得让他难以置信,像是能把他的舌头直接烧穿。
我再也不需要幻觉了。如果我经过这一战还能活下来的话,这次一定要好好认识妳。就算是我的心要为此碎成无数片…
一阵风起,把满地的雪花吹得四处飘散。利夫坦看了眼前那苍凉的景象最后一眼,转过身朝着等待着他的骑士们走去。
英译者注记:好啦!橡树第一部的番外篇《利夫坦前传》到这里就完结了。翻译这个故事让我认识到利夫坦的人生故事还有他的观点。作者写得是真的好。作者万岁!请大家支持正版。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购买正版噢!
英译审稿员注记:女士们先生们,谢谢大家,我们就此别过。希望日后还会有更多利夫坦视角的故事能分享给大家。
中译者注记:嗯,我好像一直没说为什么会想要翻译利夫坦视角的故事。当然故事本身很精彩,值得一看。还有就是我一路从豹大的漫画看到抹茶的前期翻译,再转到辣辣的频道,心里非常感谢这几位大大的奉献,以读者的身份我受益良多,尤其是辣辣的连载真的是我的精神支柱。一开始觉得番外编就是跟主线不是太相关,但目前到了第二季,我觉得这个“前传”的内容就变得跟正文的情节互相呼应。有时候要看过前传之后才会明白某个场景,某句话是有某种隐藏意义,所以我趁着休假期间付出自己的血肉翻出来了。我希望这四十四篇翻译能够成为某种贡献,希望大家都能在橡树的宇宙里找到自己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