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贴文为《橡树下》(Under the Oak Tree)第一部番外篇《利夫坦前传》(Riftan’s POV)的非官方中译文。
原作者:김수지 Sooji Kim
英中译者:LeakishCranium
* 原作分级为R19,未满18岁请勿阅览 *
• 原作为韩文轻小说,本译作由英文版再译为中文。并未参考原文。
• 本译作单纯基于分享之心意而刊载,非为盈利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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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全程为人力翻译,无机翻。无专业校对,若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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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夫坦抓住机会策马快速上前,斩断了那魔物硕大的腿。身高总共有十五克维特的巨型魔物倒了下来,其他骑士迅速跟上,把长矛插入了魔物的胸腔。
他指挥着着站在防御线后待命的士兵收回十字弓用的长矛,然后又冲向另一个食人魔。那巨型魔物体型是他的两倍,但是向他冲来的速度却快得惊人。利夫坦有惊无险地闪过了朝着他头砸过来的钉头锤,抬手一剑插入食人魔肋骨间的缝隙。食人魔大声嚎叫着,扬起坚硬如钢铁般的手臂,然而还不等牠发动攻势,那颗巨大的脑袋就已经飞出去了。
“团长,就你一个人玩这么爽,这可不行!”希伯伦挥着一把跟他身高差不多的巨剑一边对利夫坦喊着。
利夫坦闪到一遍,堪堪避过倒地的魔物尸体。巨型魔物倒地之时,地面都震动了,岩壁上滚下了一些石头。利夫坦驾着泰隆迅速退后,观察了一下周遭环境。士兵们已经从食人魔尸体上收回了所有的长矛,装回十字弓上。利夫坦下令骑士们散开,再度对士兵们发号施令。
“发射!”
数十只长矛破空而过,插入魔物巨大的身体里。过了山脊正沿着山坡向下冲的魔物群脚步被打乱,直接滚了下来,骑士们御马如风,上前一击斩杀了魔物。最后,布满石块的荒凉山地上躺了三十四具食人魔尸体,四周也静了下来,不再有牠们摇山动地的脚步声和震耳欲聋的吼声。
利夫坦摘下占满魔物血迹的头盔,锐利的眼神扫过恢复寂静的峡谷。虽然没有感知到任何立即可能发生的危险,但眼前有这么多魔物尸体,血的气味会不会吸引更多魔物蜂拥而来很难说。他对士兵们大声下令:
“收回武器,动作快!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在士兵们捡拾满地的长矛、钉头锤和链子流星锤,装载上马车的同时,骑士们警觉地在一旁护卫他们。
天上有厚厚的云层,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薄雾,看着天色的利夫坦皱起了眉头。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极难预测。如果能下场大雨就好了。下雨的话,至少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不用担心魔物攻击。可是过去几天来天气始终是这种闷闷的阴天,并没有下雨。
利夫坦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肺里充满潮湿冰凉的空气,接着把剑插入剑鞘。他们这样不眠不休的行军,泰隆看上去也累了,紧张地踏着步。他拍拍马的脖颈安抚着牠,接着向大部队下令继续前进,全体人员跟着他,谁也没说话。
整个队伍的气氛相当低迷,距离寻找恶龙巢穴的任务正式启动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却一点进展也没有。眼前的情势跟出发前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的部队人数持续减少。
利夫坦藏住了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情,数着还剩下几辆马车。他明白这个勘察队现在已经陷入了重大危机。由于魔物攻击持续不断,部分粮食被摧毁了。虽然他们沿路留下记号,下次补给什么时候会到谁也不晓得。
这样下去士气会一蹶不振,他得做点什么。于是他策马向前,一边用能够传遍整个部队的洪亮声音对大家宣布:“出了谷地大家就能休息了。振作起来!再坚持一下就好!”
然而这句话没有起到他预期的效果,利夫坦眉头皱了起来。士兵们其实表现得很不错,只是,饥饿和疲劳会让人丧志,这是难免的。拉克索斯山脉的高山地区没有什么能猎来吃的野生动物,而这几个星期来部队已经进行过十五场战斗,当中只靠着不新鲜的面包、肉干和干酪填肚子而已。
人员的休息时间也不够,大部分的人都是好几天没睡上超过五小时了。顶着强风躺在冰冷的地上,就连他自己都很难闭上眼睡着。战斗结束后负责收尸的士兵们偶尔会对死去的战友们用悲伤却又羡慕的语气说:
“愿你从此安息…”
神色凝重的利夫坦又抬头看了看天。若是一场大雨一次下来就好了。下雨对于在外行军的众人当然会造成各种不便,但至少能让大家休息,不需要担心魔物攻击。仿佛是跟他唱反调似的,云层居然渐渐散去,天空上露出了朦胧的阳光。利夫坦啐了一串脏话,加快了速度。
此时,在队伍后方压队的卡隆突然跑到队伍前方利夫坦所在的位置。
“总指挥官,后面的人马开始落队了。”
“他们必须坚持住。我们没出这个山谷之前不能休息。”利夫坦决绝地呼了一口气,在错综的岩石中寻路前行。
又走了几个小时,云雾终于都消散了,拉克索斯山脉的全貌在他们眼前展开,让大伙儿能够把地貌看个清楚。利夫坦攀上一块大岩石朝着陡峭的山脉看去。山体覆盖着灰色的岩石和墨绿色的针叶林。他们已经来到相当高的高度,往下看能看见一层云雾像是羊毛地毯似的铺开。向远处望去还能看见更多乱石嶙峋的山峰从云雾中悍然拔起。到底还要流多少血才能通过这些山脉呢?
“总指挥官,我们还要走多远?”
“鼓励一下士兵们。我们要走到那边才能休息。”
利夫坦指向大路另一边的森林边缘。伽贝尔眯起眼睛仿佛是在计算距离,然后策马返回压队的位置。当一行人终于到达指定的地点时,利夫坦下令人员休息,带着骑士们开始勘察周围环境。
“没有魔物的踪迹。”
“在这里扎营。可以生火。派卫兵站哨。今天就在这里休息。”
“这样没问题吗?”
“这种情况下继续搜寻任务没有意义。我们现在的优先事项是让全体人员活着等到增援部队到来。”
骑士们在营地四周拉起了挂着铃铛的警戒绳,预防攻击,而士兵们则从货运马车上拿出支架和涂抹了沥青的布开始搭建临时军营。利夫坦在彻底检查过四周之后下了马,给坐骑卸下马鞍和他的行李。泰隆嘶鸣了一声,摇了摇脖子。
“你很努力了。”利夫坦温柔地抚摸着战马雄壮的脖颈,领着牠去树丛边,让牠自由吃草。
行军这么几个星期后,士兵们终于得到一个好好休息的机会,大家都脱下了沉重的护甲和头盔,围坐在营火边上惬意地聊天。火上驾着一个大锅子,里面炖着一锅用肉干、晒干的马铃薯、已经不新鲜了,硬得跟石头一样的面包煮的汤,还有些许香草调味。汤煮好了之后大伙儿拿出占满灰尘已经变成黑色的毛毯垫在地上,拿到自己的一份食物就开始埋头大吃。
“团长,你也来这里坐着歇一会儿吧。你这一路上也没怎么休息。”坐在火边吃着自己那份食物的希伯伦扬起沙哑的声音朝利夫坦喊了一声。
静静坐在他边上的乌斯林气呼呼地低声骂了一句。“不是团长,是总指挥官!你要继续叫他团长叫到什么时候?”
“团长,总指挥官,随便啦!都是同一个人。”希伯伦哼了一声,又把脸埋进碗里。
利夫坦在两人中间坐下,不客气地接过自己的那份食物。即便是身边还吹着冷风,热热的汤水流过喉咙的时候他有种身体要融化了的感觉。汤的内容很寡淡,调味也不怎么样,不过一群人还是吃得狼吞虎咽,仿佛这是一顿盛宴。
填饱肚子之后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阵微弱的铃声,利夫坦立刻跳了起来握住剑柄,身边的骑士们也都立刻站了起来。
“连休息一下都不行。这石头山真他妈的该死!”希伯伦一边戴上头盔一边流利地骂着各种脏话。
利夫坦下令全员备战,没给泰隆上马鞍就直接上了马背,朝着铃铛响起的方向疾驰而去。等他跑到前方的时候,看见的却不是魔物,而是穿着印有威登王国王室徽纹制服的士兵们,一颗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士兵们也看见了他的身影,对着他喊了起来。
“找到勘察队了!”
穿过前方的树木,利夫坦看着下坡处,只见山路上走着一长列带着威登旗帜的士兵。增援部队抵达了。
“他们以来我们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跟在他身后的艾略特呼出了一口长气。
利夫坦点了点头,把手里拿着的重长剑收回剑鞘里。“去帮忙把军需品搬上来吧。”
听到是增援部队到了的消息,士兵们也都心甘情愿地站起来帮忙搬运各种物资。跟着王家军队来的是艾格尼丝公主,她骑着马向利夫坦一行人走来,暗绿色的斗篷在风中飞扬。
“好久不见。”她看着一个个骑士的脸,露出了一个宽慰的微笑。“大家看上去状况都还不错,我们到得不算太晚。”
“比预期的晚得多了”利夫坦不留情面地回了一句,从马背上下来。“我们沿路留下的记号是不是被抹掉了,所以你们才找不到?”
“我们在途中收到东方勘察队的信报,这才迟了。他们那边有需要立即调查的状况。”
“他们发现什么了?”
对于伽贝尔的发问,公主点了点头做为回应。“我想我们应该是找到了维持着拉克索斯山脉周遭魔法屏障的魔法阵的安装地点。”
利夫坦听了这模棱两可的描述眯起了眼。“说什么‘妳想’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
“欧西里亚的圣殿骑士找到了一个魔法阵,它的作用似乎是形成屏障的东半边。阿列克的魔法师检查过后,认为理论上另一半的魔法阵应该是装在相对应的位置上。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他们的位置,而又在那之后才跟欧西里亚的骑士见到面。”
公主一边大略解释了现况,一边从她那红棕色的坐骑上跳了下来。不过利夫坦的眼神依然冷硬,眼里带着戒备的神情。自从他到达拉克索斯山脉进行探勘任务以来已经过了两年,听到终于有可能找到龙的巢穴,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魔法屏障一旦移除,魔法师们就能使用追踪魔法,就更有可能找到龙的巢穴。似乎是读懂了利夫坦那严肃的表情,公主微微一笑并说:
“我们走了很久已经累了,先让大伙儿休息一下,晚点再跟大家分享详情。”
利夫坦看了眼她潮红的脸颊和一脸汗水,一语不发地转身走了。此时天空出现了一抹紫色的阴影,艾格尼丝和魔法师们下了护盾之术防止魔物接近营地,然后命士兵给他们搭帐篷。一部分的士兵从货运马车上抬下了酒桶、果干、大块的新鲜肉、面粉和奶油。已经好一阵子没看见过如此丰盛的食材,骑士们的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了。
“我都不记得上次喝酒是哪时候啦!”希伯伦扯开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利夫坦本来想警告他别做梦了,任务中不准喝酒。可是他咬住嘴唇把话咽下去了。他们这次行军是既漫长又艰苦,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魔物突袭丧失生命。部队现在士气非常低落,利夫坦最后还是准了大家喝酒吃肉,只规定站岗的人不许喝醉,如此而已。
“自己节制着点,不准喝到神志不清。我不希望发生有人因为喝醉而在魔物突袭中丧失性命的那种傻事。”
虽然他做出了严厉的警告,骑士们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他们对眼前的酒菜充满了期待。过去两年来餐风露宿的日子让他们过得比苦行僧还压抑。能够喝着微酸的麦酒,吃着抹上奶油的面包和油光光的肉,让大家感觉就像身处天堂一样。
利夫坦带着苦涩的心情自己在营火旁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艾格尼丝公主坐在他正对面,询问探勘队的进度。他喝了口酒润润嘴唇,给了她一个言简意赅的回答。
“除了位在中央的那个迷宫之外,没找到任何特别的线索。我们的魔法师观察过后认为龙能够利用魔法控制亚种魔物。食人魔和魔法傀儡在这个地区经常出没,那之外,不死魔物的数量也非常密集。”
艾格尼丝公主撇了鲁斯一眼,鲁斯恍若未闻地蹲在一角拿着树枝拨着营火。公主开了口,语带讽刺地说:
“或许阁下的魔法师错漏了重要的线索?如果他对那个迷宫做过认真的调查的话,搞不好能发现更多信息。”
“妳别太过分啦。”希伯伦扛着一个巨大的酒桶朝他们走过来,在营火边大剌剌地坐下。“妳除了有本事用魔法之外还剩什么了不起的?”
“至少还有迷死人的身材,吓死人的美貌,以及过人的才智!”
此时鲁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艾格尼丝冷冰冰地向鲁斯投射了一个鄙视的眼神,换了个姿势背对鲁斯,假装他这人完全不存在。利夫坦从希伯伦手中接过一杯酒,对公主问了个问题。
“形成魔法屏障的魔法阵位置在哪里?”
艾格尼丝公主抽出一张地图在地面上铺开。“在这里。大概的位置是最西侧的山峰半山腰的地方。”
“我们得循原路往回走一点才行。”
利夫坦看着地图,脑子里已经计划好路线而且算好大致上需要的日数。照他看来,一行人大约需要两星期才会到那个地点。
“一旦魔法屏障完全被拆除,大陆各国就会派遣援军前来。世界塔也慷慨答应会送好几位高阶魔法师出来助战。他们会负责在山脉周遭区域设置魔法屏障,防止龙窜逃。”公主拿起树枝在地图上指着数个地点。
“我们在这里说话的同时,世界塔的魔法师们已经在山区各地安装魔法阵了。这些魔法阵的作用是干扰魔力流动,削弱撒克托的魔法能力。七王国正在组建联军,希望能够趁着龙的力量被削弱的时候全力攻击打败牠。你也知道,龙类亚种对魔法有强大的免疫力,牠们一般能够抵抗魔法攻击。一条真龙的魔法免疫力大概会比亚种魔物强大百倍吧。一旦军事行动全面展开,魔法师就会退到后方,让骑士们和能使用神域法力的高阶牧师们上前做为战斗主力。屠龙骑士团也会被派到前线。”
“对于这个安排我早有准备。”利夫坦维持着他惯常的冷静回答她,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增援部队人数大概是多少?”
“大概是一千两百人左右。”
“我们到达龙的巢穴后,这些人当中大概只有一半能活着回来。”
他那毫不留情的辛辣措辞让公主的脸色蒙上了一层阴影。旷日费时的勘察任务花费了庞大的人力物力,各国国王为了保留实力不愿意一开始就派出正规军,而是雇佣兵或是拿囚犯充数。而由于勘察任务环境严苛,过程艰辛,这些人大部分都无法承受。要不是逃跑,不然就是因为能力不足而在交战中被杀。这样的队伍当中有足够的体力和能力的通常不到一半。
艾格尼丝也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不能公开承认。她的下一句话气焰小了很多,听起来更像是个借口。“各地领主也想维持各领地的战斗力,因为经常有魔物从拉克索斯山脉跑出来,要靠他们抵挡。如果国王下达征兵令或是增税令的话,威登整体的团结会有所动摇。”
“如果不把龙给杀了,整个西大陆都会完蛋的。”
艾格尼丝公主没有反驳,她闭上了嘴没再说话。利夫坦也让了一步,卸下了脸上那狠厉的表情。事实上,公主是王室核心成员之一,威登王室派她领兵进行勘察任务说明王室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问题在于推诿责任的各地领主。
想到这件事,利夫坦就想起克罗西公爵那张老奸巨猾的脸,不禁咬紧了牙齿。可是这种怒气通常不会维持太久,因为每当想起公爵,他就不可避免的会想起那个女子,然后胸中的怒火就会被一种奇异的空虚感取代。利夫坦很想打听一下她的近况但忍住了。那之后关于她的事他只听说过一次,那就是她没有怀上孩子。
英译者注记:哎哟!(泣)这是倒数第二章了。各位,我会很想念这个系列故事的。
中译者注记:利夫坦对公主的态度是真的蛮不客气的。这种状况下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火花我都不相信。也没看出公主有特别喜欢他的感觉呀?如果硬是要做媒的话我觉得希伯伦还合适些。论实力也足够强大,论性格我觉得他跟公主两个人应该是能随时大吵但很快就和好,然后两个人开心的玩在一起的那种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