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贴文为《橡树下》(Under the Oak Tree)第一部番外篇《利夫坦前传》(Riftan’s POV)的非官方中译文。
原作者:김수지 Sooji Kim
英中译者:LeakishCranium
* 原作分级为R19,未满18岁请勿阅览 *
• 原作为韩文轻小说,本译作由英文版再译为中文。并未参考原文。
• 本译作单纯基于分享之心意而刊载,非为盈利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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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全程为人力翻译,无机翻。无专业校对,若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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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你真的不打算自己去吗?”
利夫坦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黯淡。“我有责任在身,此刻开始我必须为这个责任付出应尽的努力。”
伽贝尔脸上出现了一个严肃的表情。他张开嘴仿佛想要问利夫坦一个问题,但是因为感觉到利夫坦的继父看着他们,最后一刻他勉勉强强地把嘴型换成一个不自然的微笑。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路上我会仔细告诉他们事情的始末,而且我一定会把他们安安全全地送到子爵的领地。特里登爵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拜托你了。我感激不尽。”
伽贝尔鞠躬致意,然后朝着继父和他的家人走去。利夫坦向带着慌张神情的继父看了一眼,随即转过头走向营区。在听过了他不在前线的期间发生的各种事项的相关报告后,他给特里登子爵写了封信,接着把骑士团全体团员召集起来,简短说明了在克罗西领地上发生了的那些事。正如他所预期的一样,他手下的骑士们听说他继父遭受了那种待遇之后,对接下来发生了的事的反应相对而言都相当隐忍。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最合乎规范的选择当然是我辞职,退出骑士团。但是现在这种情势下,鲁本国王不可能开恩对你们当中任何一人赐予领地,封为团长。”
利夫坦周围坐着约莫三十个骑士,他照着顺序一个一个看着他们的脸,语气沉重。屠龙骑士团的排名是按照实力,现在,有发言权的骑士们都聚在一起发表自己的想法。利夫坦给了大伙儿足够的时间思考之后,放软了声调继续说了下去。
“我会尽一己之力帮助各位转职进入其他骑士团。这样总比变成独行骑士好多了。”
“这么干的话,离团的骑士都会背负上没胆子去剿灭恶龙的不良记录。你真的以为别的团会热烈欢迎这样的骑士吗?”靠着一根柱子站着的希伯伦悻悻然地开了口。他站直了身体。“就算是加入了王家骑士团,也会被那里的老鸟嘲笑是懦夫,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不要说得那么夸张。”利夫坦嘴唇拉成了一条硬直线。“就算真的是那样又怎么了?闭上嘴,让你的本事为自己发声。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把整团的人都牵扯进来。”
“即便是鲁本国王没有因为企图削弱克罗西公爵而把把剿灭恶龙的任务交付给东方贵族好了,到头来,被指派去进行这项任务的一定也会是我们屠龙骑士团。”讨论开始以来一直保持沉默的隆巴尔多突然开了口。“做为一个骑士,我们的职责就是服从国王的命令,即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在所不辞。如果怕死的话当初就不会选择成为骑士了。”
“为了国王的敕令付出性命跟为了给公爵保命而去犯险根本是两回事。”
“我们此去不是为了克罗西公爵。这一战是为了屠龙骑士团的荣誉。”抱着双臂坐在一边的乌斯林一开口就是一句严峻得不容反驳的话。“遵从陛下的命令出战跟追随团长出战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差别。”
利夫坦着实被乌斯林那句话震惊到了。乌斯林对王室的忠诚在团里是数一数二的坚定。听见从他的嘴里说出这种话,一群人的想法明显地转到了某个方向。在团员中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直到希伯伦清了清喉咙,敲了敲乌斯林的肩膀,一副精神振奋的样子开了口。
“利卡多家的少爷好久没有说出对我胃口的发言啦!我呢,也不是特别乐意为了那只老狐狸跑去做那么危险的任务,不过,要是我们真的剿灭了那只龙,那可是件扬名全大陆的事。多有面子啊!”
“…你知道像你这种货色通常是第一个死掉的哦。”
“你说什么?”
利夫坦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们别再吵下去。“够了。这不是为了面子问题争吵的时候。”
“在你眼中我们到底是哪种杂碎还是什么的…!”
“我给你们时间,自己好好想想。”利夫坦打断了希伯伦的发言,对着周遭的骑士们看了一圈,用一种严肃的语气对大家说: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欧西里亚的圣殿骑士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有团员在任务中牺牲了。接下来的事态会怎么发展没有人知道。这也就是说我们去了的话就是要面对未知的一切,还有满地都是的魔物。如果不挡住牠们的话,全大陆的人民都会遭殃。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这是不是你们准备好面对的情势,好好想想你们是否愿意为这次任务付出生命。”
不悦的神情在骑士们脸上一闪而过,仿佛认为利夫坦怀疑他们的勇气是件侮辱人的事。但是利夫坦没给他们任何机会反驳,迅速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三天后我再来听大家的答案。”说完,他就毫不犹豫地走出营房。
第二天,伽贝尔带着此行将陪同他的骑士们来到利夫坦的营房向他辞行,他们就要朝子爵的领地动身了。利夫坦把自己写给特里登的亲笔信函交给了伽贝尔,另外还给了他一袋金币。
“这是给子爵的。”
“遵命。”伽贝尔借过信函和金币,放在盔甲里面某个隐秘的置物空间。
利夫坦旋即回到书桌前,开始撰写向国王提交的报告,伽贝尔瞧着他,谨慎地开口问了个问题。
“你对公爵的女儿有什么打算?”
闻言,利夫坦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抬起头来狠狠地剜了伽贝尔一眼,仿佛在问他这是什么胡说八道。
“那个人…她现在不是已经成为卡吕普斯阁下的妻子了吗?领主不在的时候,不是应该由夫人担任看守阿纳图尔的责任吗?”
“我打算把阿纳图尔托付给魔法师。”
“啊,可是魔法师本人已经决定要加入勘察队了呀!”
一直坐在营帐角落里安安静静读着一本关于魔法的书籍的鲁斯突然开了口,大声地从鼻子喷了一口气。利夫坦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鲁斯眼睛眨都不眨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现在有了卡吕普斯夫人,还让我留守后方就太不够意思了。我为什么老是被你指派担任领主代理人这种苦差事呢?”
卡吕普斯夫人。这头衔听起来太不真实,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然而,那一瞬间他眼前出现了那晚她赤身裸体地躺在他身边的影像,耳垂热了起来。他舔了舔嘴唇,假装自己忙着阅读一张羊皮纸上写的信息,试着隐藏那突如其来的躁动。
一直没等到他的回答,伽贝尔的口气也僵硬了起来。“因为她是公爵的女儿,你觉得她不能信任,这点我能理解。可是如果一直让她留在克罗西城堡,对你的声誉也会有不良影响。我从特里登子爵的领地回来的时候就去克罗西,把她带回卡吕普斯城堡吧。”
对于伽贝尔那种坚持到底的态度,利夫坦皱起了眉头。城堡的修葺工程还有护城墙的建筑工程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可是,再怎么说,阿纳图尔的生活条件跟克罗西还是天差地远。他心中最担心的其实是她的安危和福祉。
全部的人当中似乎只有他一个对此事有种抗拒的态度,此时他不由得怀疑了一下这是不是因为他没胆。他们的婚礼虽然是仓促成行的急就章,可是她身为他的妻子毕竟是受到教会承认的。如果他没能活着回来,她至少有权利继承他的全部财产。他的城堡,他的领土都会是她的。
假如我有了孩子…
这个天外飞来的想法让利夫坦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兴奋和恐惧同时在他的心里出现,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假如她生了个儿子,那孩子会成为阿纳图尔未来的领主,可是他也会是个一辈子都没见过父亲的脸的遗腹子。一想到这儿一声呻吟就涌上了嘴边,他狠狠地把它咽了下去。
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开。
他给了自己一点时间让沸腾的情绪安静下来,然后才慢慢张开嘴。“也好,接她去卡吕普斯城堡吧。”
接着他就拿出了一张全新的羊皮纸,对管家罗德里戈写了巨细靡遗的交代事项,无一不是为了能让她在卡吕普斯城堡舒适地生活所作的打算。他把那封信也给了伽贝尔。骑士接过这封信收好之后,就离开了营房。
利夫坦又把眼神移向了堆了一桌子的报告。一旦他带着勘察队出发,守卫边境的任务就要交给王家骑士团或是公爵手下的骑士来负责。他至少该把目前的情势交代清楚,移交给下一个守卫队。可是他焦虑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思路,脑子里一团乱。
“为什么不至少去道别呢?”注意到他的鹅毛笔根本没在动的鲁斯突然开了口。“这有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去送别吧。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悔的可能性。”
利夫坦本来不想理他,可是“最后的机会”这句话却意外地一击中的。利夫坦终究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路骂着脏话走向前去。他踏出营房的时候看见伽贝尔已经坐在马背上,对陪同的骑士们下指令,继父一家人已经站在马车边上等待出发了。
利夫坦看着继父举起还不到他膝盖高的小女儿,帮她上了马车,然后他才走近继父的身边。继父驼着背,看向他的眼神是一种浑浊的茫然。虽然身上的伤都已经治好了,受苦的经历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我给您添麻烦了,我向您道歉。”
继父那带着方言腔调的声音粗糙而滞涩,听在利夫坦耳里有种莫名的不协调。继父虽然看着他,但是脸上的表情非常模糊,仿佛不认识他,仿佛他看着的是个陌生人。此时他对利夫坦鞠了一躬,然后继续把一家人的行李搬上马车。其实他们一家根本没有几件算得上是行李的物品。
“不过,您日后别再担心关于我的任何事了。做为骑士团的团长,您一定是每天都有几千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利夫坦看着继父那僵硬又削瘦的背,稀疏的白发,一语不发地点了头。只不过,继父没看见他那无声的回答,因为继父的眼睛始终盯着地面。那天继父对他说的话又在耳里响起。利夫坦面无表情地对着那盯着地面过了一辈子的男人佝偻的背看了许久,然后用一种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了。
“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日后不会再有任何原因让你见到我了。”
继父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的表情是一阵释然。老人点了点头,登上马车坐了下来。
利夫坦亲手关上了马车的车门,对伽贝尔打了个手势,马车的车轮缓缓动了起来。
利夫坦一动也不动地站着目送那辆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地平线上只看得到马车扬起的一阵灰尘。寒冷的东风吹过他的脖颈。冬日苍白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但是他却发着抖,他皱起了眉头,心里知道那是为什么。
从此以后我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
骑士们的动作非常有默契,瞬间就砍倒了两个从岩壁爬下来的食人魔。山脊上传来这群巨型魔物震耳欲聋的吼声。利夫坦手里握着剑,迅速地目测了一下魔物的数量,大约有三十个。食人魔很少会这样大规模群体行动。他觉得事态值得警惕,或许恶龙有操纵其他魔物的能力。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对着后方的部队大声下令。
“十字弓准备发射!”
前线的骑士跟魔物缠斗的同时,后方训练有素的长程武器部队熟练地架好大型的十字弓,利夫坦对骑士们发出信号让他们退开,骑士整齐划一地拉开了空间,接着,足足有十克维特(三米左右)的长矛就以惊人的速度飞向魔物,瞬间就刺穿了魔物的头部和胸腔。
英译者注记:乌斯林和希伯伦斗嘴真的怎么看怎么爆笑。还有啊,果然鲁斯妈妈说的都是对的。(笑)
中译者注记:总觉得利夫坦跟继父之间的牵扯也是很难界定呀。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亲情,还是那种被共同的创伤记忆栓在一起的受害人呢?他们对彼此的关心似乎总是有一道界线,双方都不愿超过。但要说没有感情嘛,又不是完全没有。就连这次道别,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彼此都不想再见到对方的样子,其实那话中之话还是有彼此都不想成为对方负担的那种体贴。
鲁斯妈妈应该是觉得既然已经有儿媳妇了自己就可以不必再操持家务,可以出去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