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贴文为《橡树下》(Under the Oak Tree)第一部番外篇《利夫坦前传》(Riftan’s POV)的非官方中译文。
原作者:김수지 Sooji Kim
英中译者:LeakishCranium
* 原作分级为R19,未满18岁请勿阅览 *
• 原作为韩文轻小说,本译作由英文版再译为中文。并未参考原文。
• 本译作单纯基于分享之心意而刊载,非为盈利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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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全程为人力翻译,无机翻。无专业校对,若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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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鲁斯看完那加急信件的内容之后,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终于边搔着头发,边开口问了利夫坦。利夫坦坚定地摇了摇头,扔了一块肉喂给站在栖息架上的阿加尔德。
“你留在阿纳图尔,继续监督建筑工程。”
“我是个魔法师,不是领主代理人。”鲁斯喃喃抱怨着,一遍把信件扔进火盆。“不然你结婚吧?小贵族的女儿也还算是不错的婚配选择。娶个能在你出城的期间负责打理城堡的贵族仕女回来,搞不好她还会带点嫁妆过来那就赚了。”
利夫坦向他甩了一记狠厉的眼刀:“听起来像是贵族才会做的事。”
鲁斯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你现在也是贵族了。你是国王亲封的直属骑士,是阿纳图尔的领主。贵族之间的婚姻本来就是建立在互相的方便之上的嘛。“
鲁斯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利夫坦觉得喉咙突然堵住了,像是吞了一整颗栗子咽不下去似的。这让他想起或许麦希米莉安.克罗西也迟早也会因为某种贵族之间的互相方便而嫁给某个人。这个念头在他眼前成为一个画面,一个跟麦希米莉安一样有着白皙肤色的贵族男子站在她身边。一股尖锐的痛感从胸口升起,利夫坦迅速地把这画面赶出脑海。转过身来站在书桌前。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狗屎想法上,来帮我准备出发!我这趟出去至少有好几个月不会回阿纳图尔。需要的资金我会准备好。”
“我都说了我不是领主代理人,是魔法师…”
“我很清楚你是个魔法师。你每年都花一大笔钱做研究,你以为是谁买单?”
见利夫坦咆哮出声,鲁斯立刻换上了一副谦恭有礼的态度安安静静地的坐在桌前。利夫坦吞下了一声叹息,抽出一堆羊皮纸。他身上的责任繁重而琐碎;他随时都有可能奉圣旨参战或是执行勘察任务,而管理阿纳图尔的职责却是一刻也不停息。现在的他比起当佣兵时的他忙碌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空想的时候,他拾起一只羽毛笔,飞快地写了给国王的回信,确认他会在一星期内归队,然后把那装了羊皮纸的小袋子缚在阿加尔德的脚踝上。
数日后,利夫坦带着他的手下回到了威登的东部边界,屠龙骑士团与克罗西公国骑士团共同执行围剿流寇的任务。击败对方的主要兵力后,他开始扫荡流寇余党。经过了漫长又辛苦的追踪后,屠龙骑士团终于击毙了当初偷走军需品和粮食的那批人。但是,打劫事故依然持续发生,因此屠龙骑士团驻扎在边界附近,随时出动。过了几个月餐风露宿的日子,骑士们也有点受不了了,抱怨的声音时有可闻。
“克罗西公爵要是有点智慧,有点慈悲心的话,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受苦受难了。”希伯伦蹲在营火前取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他从人家德里斯坦那边榨了一大笔损害赔偿金还不够,居然单方面关闭所有贸易路线。这些人的家乡都在闹饥荒,你说他们不出来打劫能怎么办呢?”
利夫坦嚼着一块肉干,用沉默表示他的同意。没有食物没有饮水,德里斯坦的农民根本无法过冬,除了快速加入流寇之列,他们没有其他选择。这次任务美其名是保卫边疆安全,实质上是坐在这里等流寇饿死不然就是冻死,直到对方再也没有能力侵犯克罗西公国的领地为止。希伯伦在火里加了几根长长的干树枝,继续抱怨着:
“假若克罗西公爵能够跟德里斯坦的商人们达成协议进行粮食贸易,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我们就不用在这种冷死人的天气蹲在这种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老百姓也不用担心被流寇洗劫。就是因为他一个人愚蠢的傲慢…”
“够了。我们的任务是协助克罗西公爵,不是来批评他的。”
利夫坦猛地站起身来。其实他自己对克罗西公爵也有一长串的抱怨,不过附近有克罗西的骑士和士兵,被他们听到了有可能会演变成口头冲突,甚至更糟。利夫坦拾起头盔夹在身侧,走到营区外围的壁垒边上。壁垒是由粗大的树干搭建而成,持长矛的士兵在此站岗,而骑士则坐在营帐前给整理自己的武器。
利夫坦攀着梯子爬上守望塔观察周围环境。目光所及之处有成为废墟的村子和被流寇烧光了的田地,有牧师在为死者祷告,准备下葬。旁边还有一堆尸体属于被剿杀的流寇,既然是罪犯,就不会有葬礼,只会在简单的祷告后焚烧。主要是为了避免尸体成为不死魔物像是食尸鬼或是巫妖。
他拿起别在腰间的水壶抿了一口润润嘴唇,露出一个苦笑。做为一个骑士,他必须服从国王的命令,他杀的不再只是魔物,有时候他也必须无情地残杀人类。做了几年骑士后,现在要他在一堆尸体旁边坐着吃饭他都不会有任何情绪反应了。可是他并不喜欢战争的残酷。每当他目睹战争留下来的惨烈后果,他就会感觉到一丝内疚。
他喝光了水壶里剩下的水,把水壶顺着扶手丢到下面。即将来到的冬季是休息的季节,冬季的肃穆感笼罩着那片烧得焦黑的大地。他觉得今年大概又不能在卡吕普斯城堡过冬了。想到这里他认命似地叹了口气,接下来吸入的那一口气里有着随着干燥的风飘来的,尸体焚烧的气味。
把所有的尸体都处理完毕后,全体人马立即开始做过冬的准备。士兵勤奋地把步兵团要用的食物、柴火和饮水堆叠起来,而骑士们则负责巡逻边界,准备进攻,也负责扫荡流寇和偶尔出现的魔物。
几个星期后,一个大家没预料到的新闻从边界的另一边传到了前线。冲突开始以来一直对越演越烈的情势保持置之不理的态度的德里斯坦王室突然宣布介入调停。利夫坦看见德里斯坦的旗帜在风中飘动,皱起了眉头。现在,有大约八百名德里斯坦人员驻扎在威登方的壁垒的对面。他们宣称自己是来支援仲裁程序,事实上却是明摆着的威胁。利夫坦仔细观察着对方士兵,而此时他看见特里登团长走出了谈判使用的营房,于是他从瞭望塔上匆匆爬下来迎了上去。
“德里斯坦给了什么样的提案?”
一位克罗西的骑士和一位来自德里斯坦的使者也出了营房。利夫坦看了看他们严峻的表情,视线回到特里登身上,换了个问题。
“假若粮食管道不开放,他们会立即宣战吗?”
“你的心态还真极端。”特里登轻轻地打了个颤,转身走向屠龙骑士团的营区。“德里斯坦王室的希望是能尽可能和平地解决争端。克罗西公爵则要求一队王家骑士在商道开放后负责维护商道安全,控制流寇活动。”
利夫坦的嘴唇扭成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尽可能和平’意思就是如果发生状况的时候,他们不排除使用非和平手段。
“您认为克罗西公爵会同意德里斯坦方的提案吗?”
“要谈了才会知道。”
特里登欠身进了帐篷,叫利夫坦跟上。利夫坦跟了进去。帐篷里的火盆已经烧了一阵子,里面相当温暖。团长拉过一把椅子让利夫坦在火边坐下,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着:
“明早破晓之时,护送德里斯坦的使者前往克罗西城堡。”
“您这是派我去的意思吗?”
“不是你一个人。总共有四名王家骑士团团员和三名屠龙骑士团团员会组成一个护送队,一起给德里斯坦的使者带路,去克罗西城堡。”
在上回离开克罗西公国之后过了半年,他又要踏上克罗西的领土。心里半是期待,半是抗拒,两种情绪在他心里打了起来,在脸上呈现出一个怪异的表情。
“怎么?你不同意这道命令吗?
利夫坦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敢。您还有其他指示吗?”
“没了。你可以自己挑另外两个团员跟你一起去。”
利夫坦颔首致敬,退出了团长的帐篷。
第二天,利夫坦带着乌斯林.利卡多和伽贝尔.拉克希恩准备离开前线向克罗西城堡前进。号角声响起,意味着出发的时间到了。他们三人连同王家骑士一起出了营区的壁垒,对面德里斯坦的营区出现了三名穿着红色披风的骑士,骑着马向他们走来。
利夫坦读了一段简短的宣言,就带着一行人往克罗西城堡前进。他已经全力避免所有延迟的因素,原本这段路两个整天就能到。不过,因为冬季昼短夜长,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日出时分。
“我已经好久没洗过热水澡,也没在床上睡过觉了。”
伽贝尔在城门边等待身份验证的时候低声说道,脸上带着一种欣喜的神情。
“我们不是来休整的。别松懈了。”
“也没必要那么紧张嘛。有机会享受一下的时候就该好好享受。”
伽贝尔扫了利夫坦一眼,眼神里有着些许不满。
“我不像利卡多爵,没有那种在战场上还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本事。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有地方洗澡的时候就赶快洗。”
伽贝尔这么一提,利夫坦也忍不住瞄了乌斯林一眼。他几乎可以肯定从来没见过那人有蓬头垢面的时候。乌斯林.利卡多似乎有某种特殊才能,不论是在多么恶劣的环境都始终能保持整洁的仪容。利夫坦不知道是不是具有大贵族血统的人才有这种天赋,仿佛灰尘碰到他就会自动弹开。就在他想着这些荒谬事的当儿,门口的警卫通知他们身份验证已完成,可以放行。
利夫坦驾着马进了城门,在自己肮脏粗糙的脸上抹了一把。距离他上次洗脸也有一阵子了,他有自知之明,他现在看起来一定非常地不怎么样。突然,他对于自己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感到非常介意。紧张地把贴在额头上的头发扫到一遍,一方面却又因为自己居然会在在意这种表面功夫而嘲笑自己。我的外表是有谁会在乎?记得上次他努力收拾自己,尽可能把自己包装得干净整齐地出现,她却用一种吓怕了的表情看着他。
要是她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搞不好要当场晕过去。
利夫坦自己心里想着这些,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们到了克罗西城堡,城堡大门的警卫迎了上来。一行人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仆役,他就领着德里斯坦的使者走进了克罗西城堡的大厅。进门处有一位中年男子等着他们,看样子是管家。他毕恭毕敬地向他们鞠躬行礼。
“小的听说诸位大人从边境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事?”
“我护送德里斯坦的使者来这里,希望能立刻觐见公爵阁下。”
管家露出了一个稍微震惊的表情,但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请诸位跟我来。我带各位去会客室。”
利夫坦跟着管家往城堡深处走去,一路上忍不住东张西望,希望能看见麦希米莉安。二楼站着几个侍女,但却到处都找不到她们小姐的身影。天色尚早,或许她还在睡吧。边想着边走上丝绒地毯覆盖着的大理石楼梯,他心里半是释然,半是失望。管家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一个铺着红地毯的豪华房间,对他们说了句:
“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公爵阁下随即就到。”
一行人随即坐下,屏息等待公爵的到来。等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左右,穿着华丽服装的克罗西公爵在他的护卫和侍从的呼拥之下走近了会客室。
“听说有德里斯坦的使者在此。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他在房间中央的那张椅子坐下,态度倨傲地抬起了下巴。那种嚣张的态度让德里斯坦的使臣沉下了脸。使者团当中年纪最长的一位开了口,他的冷漠的声调跟公爵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吾等奉吾王陛下之命前来排解边界纷争。”
那名骑士从外袍里取出一张上面有印着德里斯坦王室纹章的封条的羊皮纸。一个年轻是从迅速接了过去,呈给公爵。公爵打开封条开始阅读,一条如同沟堑一般深的皱纹出现在他的额头上,看样子是对信里的内容十分不满。
一群人在令人不适的沉默中又等了好一会儿克罗西公爵才终于又开口说话。
“…谈及相关细节之前,诸位或许应该先稍作休息。”他看了风尘仆仆的骑士们一眼,站起身来,转头对管家说:“带客人去房间。”
骑士们离开会客室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抗议,毕竟大伙儿都累了。利夫坦被派了跟上次同一间客房,洗了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热水澡,还换上了干净衣服。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城堡里的人已经开始了他们一天的作息,练武场上有士兵在演练,花园里有几位仕女在散步。看着这景象他有种轻松舒适的感觉,但也就是那么一下子而已。下一个瞬间他就警醒了起来,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妈的,我到这里不是来玩的!’
中译者注记:我也想要灰尘会自动弹开的特殊技能。又:鲁斯妈妈选媳妇的条件不算太苛刻呀!小康家境,能操持家务,能带点嫁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