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贴文为《橡树下》(Under the Oak Tree)第一部番外篇《利夫坦前传》(Riftan’s POV)的非官方中译文。
原作者:김수지 Sooji Kim
英中译者:LeakishCranium
* 原作分级为R19,未满18岁请勿阅览 *
• 原作为韩文轻小说,本译作由英文版再译为中文。并未参考原文。
• 本译作单纯基于分享之心意而刊载,非为盈利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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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全程为人力翻译,无机翻。无专业校对,若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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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脾气不太受控,不太讨王公贵族喜欢。”
“…我想也是。”
商人不温不火地对利夫坦的看法表示同意。坐在一旁吃着面包的鲁斯听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爆出一阵狂笑。利夫坦锋利的眼神扫向了他,随即从自己的座位站了起来。
“我们现在就启程吧。得在天黑前赶到镇上呢。”
大伙儿各自牵回自己的马开始向南方前进。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骑了约莫半天的路程后,一行人经过了一个小村庄并且在村里休息了一天。接下来又走了两天,终于到了欧西里亚的首都巴尔博。
这里曾经是古代罗燕王国的首都,城里的建筑物都保留着罗燕王国的建筑风格,街道也沿袭了那时的规格。利夫坦第一眼看见那被高耸的城墙环绕着的巨大城市时,下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城门大得连龙都能过得去,城里的街道非常宽广,能让六辆马车并排行驶,而且道路极为干净。
进了城之后,他是看什么都新奇,只勉强还记得自己骑在马上,得拉住缰绳。他之前也去过不少地方,包括威登、黎巴顿,还有刚离开的巴尔托,但是从没见过像巴尔博这么耀眼、庄严而又美丽的地方。
街道左右两边矗立着石材建筑的房屋,看起来简洁而美观。当他得知住在里面的都是平民百姓时他觉得根本难以置信。道路两旁还种着赏心悦目的灌木和花坛,人人都穿着整齐清洁的衣服,而且路边的水沟里完全没有动物的粪便,也没有任何臭气。
利夫坦带着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马车井然有序地从清洁又整齐的道路驶过。从以前的经验中他得到的印象是规模越大的城市就臭得越厉害。他很想知道这么大的城市,里面住着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牲口,到底是怎样保持环境卫生和空气清新的。他正想着这些天马行空的事情,位在队首的商团领队指着道路尽头的一栋建筑物喊着:
“那就是大教堂的圣殿。我们先到那边停一下再去客栈。”
利夫坦随即感觉到很不自在,他在马背上换了个姿势。车队载满了货物的马车驶过一个宽阔的广场,最后停在一栋有着尖塔、拱顶和飞扶壁的建筑前。巴尔托的商人下马走上阶梯,鱼贯进入有着尖形拱门的入口。
等待商团的人在教堂里祈祷并且解囊供奉的时候,利夫坦一直站在马车边上仔细观察着广场中央一座源源不断流出清水的喷泉。任何时候只要站在教堂附近他就浑身不自在,他总觉得那些地方都不欢迎他。
“卡吕普斯阁下,你确定不进去看看吗?”
原本坐在马车上打瞌睡的鲁斯突然转过身来问了他一句。利夫坦没回答,只是耸了耸肩。
“要是每次经过一个教堂都要进去供奉的话,我早就变成穷光蛋了。”
“原来如此。在这个方面,卡吕普斯阁下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佣兵。”
鲁斯摇了摇头。
“你老是拿教规来恫吓我,我还以为你是个虔诚的教徒呢。”
“我凶你是因为你很烦,不是因为你是魔法师。”
利夫坦毫不掩饰的答案让鲁斯不开心地发起了牢骚。利夫坦熟练地让鲁斯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一边走向喷泉想仔细看看。喷泉的机制使得清澈如水晶般的泉水巧妙地从设计好的位置流出来,而在喷泉的上方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像。那是传说中被尊称为剑圣威格鲁的罗燕帝国达利安大帝和他麾下的十二名骑士。达利安大帝戴着皇冠,身边有天使簇拥着,仿佛在对他施加恩典。
利夫坦拉下兜帽盖住自己眼睛。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习惯肮脏粗糙的生活环境,还是因为他有某种根深蒂固的自卑情结,以至于现在面对着传说中的骑士的雕像时觉得它们耀眼得太过分,他招架不住。
“来吧!我们可以去休息了”
过了许久,商人们终于完成了他们的祈祷仪式,走出了教堂。利夫坦也回到了马背上,护送一行人前往客栈。途中,他注意到一个由六辆四轮马车组成的车队在几十个骑士的护送下停在教堂的前面。利夫坦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觉得那车队的旗帜非常眼熟。看见这个车队,商队的马车在路边停下来了。商人急急忙忙地招呼着。
“嘿!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快下马?”
他还盯着那辆镶金包银的马车和骑士闪耀的盔甲看的时候,一位商人用粗糙的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腿。利夫坦有点不高兴,皱着眉头不甘不愿地下了马。商人抓着他的衣角压着他低头鞠躬直到他整个腰都折弯了。而商人还在他耳边小声训斥他。
“那是克罗西公爵家的家徽。威登王国东半部的土地当中有一半都属于克罗西公国。克罗西公爵是七大王国中排名前十的大贵族,下次你再看见那个旗帜的时候最好记得马上行礼。”
利夫坦僵在原地觉得好像被雷劈了似的。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那旗帜确实就是他从小看已经看到腻的同一张。那熟悉的图案是由银色的鱼,紫红色的鹿和金色花环穿插其中组合而成的。他问商人:
“威登王国的贵族跑来欧西里亚做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因为即将举行的剑术大赛。所有的贵族都是来观赛的,也顺便和其他权贵交流,联系感情。”
利夫坦仔细聆听商人的解说,但是他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那辆马车。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得像是要撞在肋骨上一样。不知道那女孩是不是也来了?他盯着马车的窗看得像是要用视线把窗帘看穿似的。无法抑制的好奇心从他身体深处喷涌而出。
事实上马车的窗帘很厚,顶多只能看出里面坐了人。利夫坦被一股紧张感冲刷过全身,伸长了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她现在几岁了?十三?十四?
如果能看见他记忆中的女孩长大后的样子,叫他死他也无憾了。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女孩现在是否健康快乐。他想知道答案的心情实在太急切,以至于毫无意识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商人急忙一把抓住他,把他按在原地,这才把利夫坦惊醒。
“怎么啦?你是看见了认识的人吗?”
利夫坦的肩膀僵了僵,摇了摇头。商人淡然地看着利夫坦,指了指客栈。
“那就跟着来吧。我们走的是大路,很有可能会遇上其他贵族和王室成员,记得低头行礼就行。”
利夫坦盯着克罗西公国的旗帜渐行渐远,他的视线一直跟着它,直到看不见了为止。当晚他在客栈里躺着,却被一股焦躁的感觉煎熬着无法成眠。他的脑子不断重复想着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此时此刻或许有可能她来到了他所在的同一座城市。
他也没什么过分的想法,只希望能够至少远远的看她一眼。他想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一次那个在无数个困顿的时刻抚慰了他心灵的幻影真实的样貌。躺在床上的利夫坦出神地盯着天花板,突然一阵响亮的号角声在窗外响起,他跳了起来冲到窗户前往外看。只见大道上威登王国的禁卫军团打着威登的旗帜护送着一辆四匹马的马车缓缓前进。
他看着那些不怒而威的骑士们庄严肃穆地朝着圣殿前进,接着他的眼神移向位在城市的东边的竞技场。一阵凉风吹过,轻轻地拂乱了他的头发。他伸手把刺进眼里的刘海拨到一边,关上了窗户。
别再这样没头没脑的想了。你根本没有理由要对这件事情如此执着。
利夫坦努力不懈地对自己重复这几句话,仿佛他只要努力就能说服自己。可是不论如何努力,他的脑子只愿意想一件事,那就是此时此刻或许有可能她来到了他所在的同一座城市。他用手掌粗鲁地揉着自己的脸。她有可能会记得一个低三下四的农家男孩吗?这不用问也该知道答案吧?还不说他是个掺了南方异教徒血统的混血儿。可是她不记得又怎样?他可是记着她,她在他心里留下的记忆是他这颠沛流离的生活当中至今为止中唯一堪称为喜乐的一种慰藉。
能够在现实生活中看她一眼不论怎么说都能在他凄苦的人生中多加一分安慰吧?万一哪一天他又被埋在山洞里,或是又被魔物打成重伤了呢?到那时候有一个新的回忆片段可以缓解痛苦不是很好吗?这怎么能说是无用的想法?结果,利夫坦成功的说服了自己要尽一切努力去看她一眼。有了这个想法,他一刻也不迟疑地采取了行动,他站起身来直接找去了商团团长的房间。
“什么事?”
独自在客房里休息的商人看见他,脸上露出警惕的神情。利夫一反常态地坦突然跑来找他确实让他有点担心。感觉到商人提防着他,利夫坦后退一步表示他没有恶意。这才开门见山地吧问题问了出来。
“我是来请教一下有关剑术大赛的事情。您说过普通人也可以参加,对吧?我该怎么报名参赛?”
商人显然对他的问题感到很惊讶,眼睛都瞪圆了。“你是看了王家骑士游行之后改变心意了吗?”
利夫坦没回答他。他这种不友善的态度让商人也感到不太愉快,粗声粗气地说着:
“报名的地点是在圣殿,交了报名费就可以参赛了。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去吧。”
“我明白了。对不起,我打扰您休息了。”
商人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就关上了门。第二天天一亮,利夫坦就径自去了圣殿。圣殿的位置是在巴尔博的正中心,这栋庄严的建筑物是在罗燕帝国的全盛时期建成的,它的规模完全不输给任何一座皇宫。虽然建筑物规模宏大,但利夫坦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报名处。
圣殿左侧已经站了一排人,看起来都是独行剑士。他加入了队伍的末端,不耐烦地等着轮到他。其实报名程序出乎意料的简单,交出报名费,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好了。所有报名的人都要参加预赛,通过预赛才能进入决赛。在那几百个交出两个第纳尔的剑士当中,只有三十个能有机会在前来观赛的贵族眼前展示他们的剑术。
这样赚钱真是太轻松了。利夫坦皱着眉头交出两个硬币的时候心里不由得生出了这个苦涩的想法。他把名字写下后,一位牧师带他进入内院,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像练武场的地方。
在这里,他跟五个人对战过后就升级进入决战轮了。这也太没诚意了吧!他被这种简单粗暴的筛选过程惊呆了。不过回头想想这样其实也挺方便,反正预赛没人看,没必要拖得天长地久。他从牧师手中接过一张写着他的参赛号码的小票便离开了圣殿。
回到客栈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利夫坦直接跑去客栈楼下的酒馆吃晚餐。鲁斯坐在一张靠角落的桌子边上,看见他就跳了起来。
“卡吕普斯阁下!我听说你决定参加剑术大赛啦!”魔法师手里捧着一碗汤向他跑了过来。“我还以为你对这事没兴趣呢!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
利夫坦闪避了鲁斯的眼神。被他这么一问,他突然觉得跑去参加这种哗众取宠的活动就为了看那女孩一眼是件非常丢脸的事。他慢慢地转过身对鲁斯说:
“冠军的奖赏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有多少?”鲁斯的眼睛都亮了一度。利夫坦用锐利的眼神扫了他一眼,露出一副不胜其扰的表情。
“你没忘记我说过别问我没用的问题吧?”
“这怎么会是没用的问题!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好吗。酒馆开了个赌局,赌谁会是剑术大赛的赢家!”鲁斯脸上满满都是严肃认真。“我一听说卡吕普斯阁下参赛了,我就在你身上押了一大笔钱。你会认真打的,对吧?”
利夫坦看着鲁斯,脸上浮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摇了摇头,在酒馆的角落找了个位子。鲁斯在他旁边坐下,显然还有许多没问完的问题。
“如果卡吕普斯阁下认真起来的话,剑术大赛的冠军绝对就是我们的了。赌局现在的赔率是二十倍哪!
“你在搞什么鬼?”
“什么叫我在搞什么鬼?如果我赌输了就会输掉全副身家,我就会变得身无分文一贫如洗,不是吗?我是相信卡吕普斯阁下的能力才把所有的钱都赌在你身上的喔!如果我们赢了,我也会分你一份的。所以我要你倾尽全力,了解?你必须赢,你得一定要获得绝对的胜利!”
这一整顿晚饭鲁斯都唠叨个没完,他的声音敲击在耳鼓上像是啄木鸟在敲树干一样。利夫坦花了好大的耐性才把饭吃完没把汤直接泼在鲁斯脸上。
剑术大赛的决赛定在一个星期后。与此同时,更多的外地显要人士为了观赛来到了巴尔博,当中包括黎巴顿、德里斯坦,还有阿雷克斯的贵族们。每当有骑士团进城,街上总是挤满了来看骑士游行的人,广场上每天都有鼓号乐队的表演。
欢欣鼓舞的气氛持续着的同时,平民百姓的注意力也渐渐开始转向剑术大赛。比赛当天,整个城市的街道上都挤满了人,如果没有用力推的话,根本过不去。
英译审稿员注记:所以她甚至是他报名参加剑术大赛背后的真正原因呀!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开始在想我们的傻大个儿这一辈子所有的重大事件该不会都是绕着麦希转的吧…
中译者注记:我参考的英文版对于大教堂圣殿的形容是“哥特式建筑”,但是我觉得“哥特”这个词有着历史地理上的关联性,不见得适合橡树宇宙,于是我写了哥特式建筑的典型特征,避免直接使用“哥特式”一词。
傻大个儿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这会儿他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毕竟是真的体验过被雷劈的感觉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