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贴文为《橡树下》(Under the Oak Tree)第一部番外篇《利夫坦前传》(Riftan’s POV)的非官方中译文。
原作者:김수지 Sooji Kim
英中译者:LeakishCranium
* 原作分级为R19,未满18岁请勿阅览 *
• 原作为韩文轻小说,本译作由英文版再译为中文。并未参考原文。
• 本译作单纯基于分享之心意而刊载,非为盈利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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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全程为人力翻译,无机翻。无专业校对,若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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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重要吗?她根本不在乎,也不会注意到我从宴会消失是不是跑去跟别的女人鬼混。是我自己想多了。
虽然对自己反复说着这几句话,他还是迈着大步朝宴会厅的方向走了回去。利夫坦紧张地用手整理了自己的头发,明明就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却有种好像自己在幽暗的走道里做了不该做的事,还被人抓到现行的焦躁感觉。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我听说公爵在骑士当中物色女婿,您觉得这件事有多少可能性?”
他要从黑暗的走廊回到宴会厅的当儿,突然听见了某处有人在窃窃私语。利夫坦锐利的眼神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几个聚在一起的贵族男性。
宴会厅中热闹而喧哗,人们在闪烁的烛光下翩翩起舞,吟游诗人拨着琉特琴,唱着歌颂英雄的史诗。那几个男人似乎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以放心说话。利夫坦继续听了下去,有个人用醉醺醺的声音回答着:
“她不是年纪还小吗?”
“她都十六了,过几个月就满十七了。正是适合嫁人的年纪。”
另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子端着一水晶杯,笑了笑,抿了一口酒。
“她确实到了待嫁的年纪。我听说她最近经常露脸就是因为在找合适的未婚夫。”
“说什么经常露脸呢!今天她算是出席了,那之前每次都是来了就走,不是吗?”
“您不觉得这样反而证明了谣言是真的吗?您不是不知道克罗西公爵如何宠溺他的女儿。隶属于公爵的骑士当中没几个见过小姐的真面目。连她身边的侍女都不谈她的事。这位千金可是裹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过日子的呀!”
另一个男人加入了对话。“我听到的消息是,她身体不太好。克罗西公爵很爱护女儿,还特别在公爵府里面建了一个礼拜堂,请了四位高阶牧师常驻在府里。”
“好像是说她从小就经常生病,公爵那样过度保护也是在所难免。”
年纪较大的男人用一种可怜她的口气说着。听他们这么一说,利夫坦僵住了。他回头看着麦希米莉安.克罗西,她正坐在父亲身边双眼无神地看着舞会,脸上的表情紧张而疲惫。
所以她看起来这样无精打采,是因为生病的关系?
一想到她或许重病缠身,他就觉得心脏被打穿了一个洞。那几个男人还在进行他们隐秘的对话,利夫坦茫然地听了下去。
“克罗西公爵不打算把女儿送去王宫。这就是为什么大家在传她是在骑士当中物色丈夫人选。我觉得这跟克罗西公国和德里斯坦之间老是纷争不断很有关系。公爵可能是想找一个顶尖的骑士来做女婿。”
“您也太小看公爵的野心了。”一位骑士模样的男子原本边只站在一旁小口喝着酒听大家说话,此时突然露出一个冷笑开了口。
“不论克罗西公爵多么宠女儿,跟家族的荣耀和权力比起来,她什么也不是。大家都晓得克罗西公爵有多想成为王室姻亲,建立血缘关系,不是吗?”
“或许公爵打算让小女儿成就这件事?虽然二小姐年纪尚幼,坊间已经在流传她是个美人胚子而且才华出众。”
“这就说得通了。既然大小姐身体不好,就不能嫁进王家。王室不会娶一个生不出健康男孩来继承王位的女子。”
那几个男人用看着配种用的母马一般的眼神打量着麦希米莉安,利夫坦气得握起了拳头。
“这确实是个令人却步的缺点,而且娶了她搞不好麻烦很多…不过,再怎么说公爵家的长女仍然是个值得追求的妻子人选。公爵那么宠女儿,嫁妆肯定不同凡响。”
一个看起来年过三十,有点落魄的男子低吟了一声,加入了对话。“嫁妆再多又有什么用?生不出继承人,没个儿子能传下去,娶了她最后的结果不就是把辛辛苦苦维持了一辈子的家业还给王室吗?”
“哎,您所言差矣!身体不好的女人活不久,她死了以后再娶一个不就得了吗?”
利夫坦瞪着这些人,心里动了谋杀的念头。他想着要把这几个人一个个拉去角落,割断他们的喉咙,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这种荒诞不经的话。这些人越说越离谱,让他光站着听下去都觉得很困难。听见这些动机不纯的男人把她当作实现个人欲望的工具让他怒火冲天,同时也激发了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然而这种感觉让他瞧不起自己。她不属于他,为了她生气、想保护她什么的,根本师出无名。还有,克罗西公爵本人就是威登王国东半部的一方霸主,区区一个他就算再怎么付出也给不了像她父亲能给的保护。
利夫坦回头看着公爵,坐在女儿身边的他看上去有种守护神的味道。公爵虽然倨傲,但他毕竟是她最有力的保护者。他那样把女儿藏在城堡深处是对的,这样,这些该死的王八蛋的魔爪才碰不到她。
利夫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如果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回到宴会厅,他大概会惹出事来。他紧握着发抖的拳头,试着让自己的满腔怒火平缓下来。他对自己发誓一定要记住这几个混账的脸,在离开克罗西城堡之前至少要拔掉人家几颗牙齿,以泄心头之愤。
可是,回头一想,怀着这种龌龊念头的人恐怕不止这几个。一旦谣言传开说克罗西公爵在骑士当中物色女婿,整个威登王国的骑士都会觉得自己有机会而对她产生虚妄的想法。他觉得这当中最低级的其实是他自己。因为他也忍不住动了心,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或许有机会追求她。
利夫坦站在通往花园的阶梯上,羞愧难当地捂住自己的脸。我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困惑和渴望在他心里同时出现,那种不熟悉的感觉他一点也不想要。思及她或许正坐在宴会厅里观察丈夫人选,他又觉得自己进退不得。
就算我是个骑士,但并不表示我在候选人名单上。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上次那女孩看见他的时候眼里的恐惧和克罗西公爵每次见到他都拿出的那种鄙夷的态度,不必想也知道他不配。即使如此,他还是转身再次往宴会厅的方向行进。如果他就这样带着这些想法回房间的话,一定会胡思乱想一整夜,担心她会从之前那几个嘴里不干不净的臭男人当中挑了一个丈夫。与其如此不如回到现场,至少眼见为凭,看到是什么就是什么。
利夫坦回宴会厅的路上心中暗暗祈祷那几个操妈逼的狗杂种已经把肮脏话都说完了,最好是再也别张开他们的贱嘴。但是才走不了几步路,他就又像块石头似的僵在原地。身边簇拥着侍女的麦希米莉安正走出宴会厅,他和她迎头望向彼此,中间没有任何躲藏的可能性。
他一定是气糊涂了,不然那一身只针对麦希米莉安的超强感应能力就连一根头发都能侦测得到,怎么可能没发现她近在咫尺。利夫坦看向她,笨拙地对着眼前的女子眨了眨眼,觉得自己一定是天下蠢材当中之最。然而他发现麦希米莉安脸上的表情似乎比他困惑一百倍。那个总是躲避着他的眼神的女孩现正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神色木然,但是眼神里有说不出的诧异。
这么近距离的站着让利夫坦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她红棕色的睫毛和那双令他屏息的银灰色眼眸。水晶吊灯炫目的色彩在她犹如冬季湖水的瞳孔中映射出金色的光芒,象牙白的脸庞渐渐染上了犹如红甜菜般的羞赧色泽。看得他怦然心动,看得他不能自己。就这么一眨眼之间,她的脸色已经红到快跟发色差不多了。利夫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他勉强地张开嘴想说句话。
“…有什么问题吗?”
这口气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粗鲁无礼,心里把自己咒骂了一百遍。过去几个星期他费尽了心思只想对她说句话,然而事到临头他居然只说得出那几个字。
麦希米莉安怯生生地瑟缩了一下,匆匆地向他低头行礼,他还没机会再开口,她就踩着小碎步迅速离开了,像是要从他身边逃走似的。她的侍女们咯咯笑着跟着她一块儿走了。利夫坦傻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懊丧。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女孩会是那种反应。他回到宴会厅,心想或许是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他在一名屠龙骑士团团员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不在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骑士团的团员们正喝着酒聊着天,转头看着他却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利夫坦皱起了眉毛。希伯伦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嘴边露出了一个轻浮的笑容。
“副团长不在的时候确实是发生了些事,不过,我觉得该问的问题应该是副团长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房间里到处是镜子,你回来之前没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吗?”
利夫坦用手拨了拨头发,心想或许是头发乱了。希伯伦抬头看着他吹了声口哨。
“有一套啊你。看样子是打算把王国东部所有的仕女都一网打尽了。”
他那种莫名其妙的暧昧用词让利夫坦的眉毛狠狠纠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狗屁…”
“你嘴上有唇彩。”
一直默默地喝着酒的乌斯林.利卡多突然吐出了这一句。利夫坦往自己嘴上抹了一把,发现手上沾了某种红色的黏不拉几的玩意儿。看他那一头雾水的表情,乌斯林叹了口气。
“贵族仕女会在嘴唇上涂染料,让自己的唇色看起来红润些。”
利夫坦眨了好几次眼睛才会过意来,他转身冲出宴会厅,钻进附近一个空房间里朝镜子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一种发自内心的痛苦化作哀嚎声从他嘴里流泻而出。他自己完全没有自觉,但是对他出手的那女子从他的上衣扯掉了两个扣子,把他的头发揉得像是鸟巢一样乱七八糟,最不堪入目的是,他的嘴唇、下巴和脸颊上都印着鲜红色的唇印。这种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到处留情的浪子。
“操…”
这下子,他想给麦希米莉安.克罗西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希望彻底瓦解。一股沉重的挫败感压在他肩上,他所剩不多的勇气就此消散无踪了。
***
屠龙骑士团第二天就出发往德拉西姆宫了。利夫坦看着克罗西城堡在视野中越变越小,不由得吐出一口如释重负的浊气。离开这个地方,事情就算是回到原点。他可以把一切归零。
他下定决心要摆脱所有过去的阴影。不再想起任何温馨的童年回忆,不再因为淡淡的罪恶感而焦虑,也不再因为母亲那恐怖的身影在夜半时分全身冷汗地吓醒。从今而后他要作为利夫坦.卡吕普斯,以一名骑士的身份活下去。
只是,每当那女孩的身影突如其来地在他脑海中出现,他那股决心就动摇得厉害,像是风中的芦苇。长大后的麦希米莉安.克罗西变得楚楚动人,他几乎每晚都会梦见她,这些梦境把他逼到了发疯的边缘。
他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女人,所以没有任何能够拿来做比较的其他范本,麦希米莉安的一切成了他对女性审美的唯一标准。他就这么认准了她那纤细的身躯、仿佛藏了千万种情怀的瞳眸、娟秀的鼻梁和嘴唇,还有那一头像夜空中的烟火一般闪亮丰润的秀发。觉悟到自己对她的感受居然发展成这种地步让他的神经像是随时有根针戳着一样。
英译者注记:那女人让麦希超没安全感(气)。但是利夫坦对麦希的形容让我一路尖叫。他怎么会那么爱她啦!这男人真的是有麦希成瘾症。(笑)。
英译审稿员注记:利夫坦怎么会以为她爸是在保护她啦…我要疯了。我要利夫坦揍他,现在。马上!(气)。还有啊,漫画版里面有画到这一章里面的场景喔!大家可以去看看。
中译者注记:我滴妈,这章是目前为止最让我翻不下去的。一直走走停停。利夫坦那一晚的遭遇真是太凄惨了。虽然读起来很好笑,但是翻译的时候我完全对他产生同理心,真的卡住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