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贴文为《橡树下》(Under the Oak Tree)第一部番外篇《利夫坦前传》(Riftan’s POV)的非官方中译文。
原作者:김수지 Sooji Kim
英中译者:LeakishCranium
* 原作分级为R19,未满18岁请勿阅览 *
• 原作为韩文轻小说,本译作由英文版再译为中文。并未参考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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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全程为人力翻译,无机翻。无专业校对,若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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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冬季是有记忆以来最严峻的,利夫坦回到阿纳图尔之后依然坚持着振兴工程,执着的程度像是被邪灵附体似的。但是,无论他修复了城堡的多少个部分,建了多少堵护城墙,他就是无法再度建立起自己被砸得粉碎的自尊心。
某天利夫坦站在城堡前方的墙头上,咬着牙盯着前方冻硬了的土地。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看见记忆中克罗西公爵那双充满鄙视的双眼,只要他一沾上枕头,那女孩充满恐惧的面孔就出现在他眼前。他粗暴地揉着自己的脸,回想起来他非常后悔自己居然给别人机会肆意轻贱他。
事到如今总该能够逃离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吧?他连想在她面前跪下都不被允许,这种无用的念想不该再继续下去。利夫坦一次又一次对着自己重复这几句话。麦希米莉安.克罗西不再是寂寞时的慰藉,现在一想起她,他的心中就是一片苦楚。
人呐,要是生来就是一条贱命,那就跟地上的垃圾没两样。有这样的命,就该一辈子把眼睛钉在地上,别妄想着向上。向上看只会让你痛苦。
继父当年对他说的那句话仿佛是刻入了他的骨髓。对她的想念变成了他心情颓丧的原因。如果无法从对她的渴望中逃脱的话,这辈子大概都要在这样痛苦的空虚中度过了。因为她永远是不可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他一生中的每一天都会是痛入骨髓的寂寞,至死方休。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再也不想让自己遭受那种难堪,暗暗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踏进克罗西公国,绝对不会再因为想看她一眼就想方设法地在公爵府进出,绝对不会想去见一个拿用看着昆虫的眼神看着他的女人。
利夫坦下了城墙回到他那冷冷清清的城堡,内心祈祷着,希望公爵对他的侮辱在他心中激发出了足够强烈的愤怒,能让他从此抹去她在他脑海中的身影…
撑过了冬季最寒冷的那段日子之后又过了好几个月,拉克索斯山脉的龙正在苏醒的谣言开始在民间流传。各国派了小规模的调查队前往迷雾森林,但这些小队全部都没有生还。各王国于是开始认真开始为制服恶龙而组建军队。
数千名士兵在拉克索斯山脉附近扎营,而鲁本国王预测的情况也成真了。对龙的恐惧让社会开始动荡不安,老百姓开始躁动。拉克索斯山脉附近的居民开始搬离,朝北方迁徙。地主对绵延不绝的人流采取了制裁措施,但还是止不住佃农逃离土地,荒废农耕。
在所有人当中,没有人比克罗西公爵更切实地感受到烫手山芋的热度。利夫坦读着来自线人的报告,眉头皱了起来。当国王对克罗西公爵下达了出征的命令的时候,公爵确实做出了动作,召集了他手下的属臣,制定行动方案。但是利夫坦觉得那老狐狸最认真花功夫在做的事应该还是在寻找脱身之计。
想到这,利夫坦的嘴唇扭成了一个嘲讽的微笑。他把手上的羊皮纸扔进火炉,那一瞬间,焚烧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营房。他又削了点木头给火添了柴,确保那张羊皮纸彻底烧成了灰才离开帐篷看向即将破晓的天空。一道蓝色的暗影在迷雾森林的上方盘桓着。
就连威登王国西部区域的领主们也都没逃过征召令。这些领主奉命负责边境戒备,防止魔物突破边境。拉克索斯山脉中栖息的魔物很快就会感受到恶龙苏醒的能量,会为了逃离比牠们更强大的魔物开始下山,而领主的职责让他们责无旁贷地必须抵抗魔物,不让魔物侵入威登内地。
“卡吕普斯阁下,有一位来自克罗西城堡的使者求见。”
利夫坦正巡视着临时搭建的壁垒,突然有一名士兵向他跑来,嘴里嚷嚷着。利夫坦扬起了眉毛。
“克罗西城堡的使者找我能有什么事?”
“他没告诉我,使者坚持说他带的信息只能对您透露。”
利夫坦眯起了眼睛开了口,声调冷漠。“叫他等着。我巡逻到一半还没看完呢。”
他那种反应让士兵感到相当不解,但是利夫坦没理会他,径自朝着守望塔去了。太阳正从暗沉的山峰背后缓缓地升起。
这之后不久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士兵行军至此,把他们的生命放在前线上。谁也说不准到底这当中有多少人能回家。他眺望着拉克索斯山脉那直入天际的十二个山峰,拿起水壶抿了一口润润嘴唇。至今为止已经有好几百个士兵在试图潜入龙的地盘的任务中丧失了生命。他无法想象这之后尸骨成山会是一种怎样的画面。
“卡吕普斯阁下,那名使者非常坚持地要求立刻见到您。”
当他回到营地的时候日头已经到了中天了。那名士兵又朝他跑了过来,语气急促。利夫坦皱起了眉头。他认真在想是不是干脆不要理会那个使者,可是考虑到眼前的情势,他不想无故制造事端。于是他叹了口气。
“这就去了。”
士兵领着他直接去找使者。原来他一直等在营房里。克罗西公爵的使者见到他对他打了个招呼,但是他被利夫坦这样晾着大半天,脸上的表情是明显的愤怒。
“我不眠不休地走了三天三夜就是为了来见您。”那人捋着自己的胡须,还没按照礼节向利夫坦问候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起来。“公爵要是知道您让他的使者这样干等着,绝对不会高兴的。”
利夫坦用一种能吓破人胆子的眼神瞪着他。“我奉国王陛下的谕旨守卫边疆,防止魔物侵犯国土。你这话的意思是公爵的口信要比国王的命令还重要吗?”
那人张开嘴看来一副想反驳的样子,但是马上就又闭上了嘴。在沉默片刻之后他又开了口,语调放缓了许多。
“这附近有数千名士兵驻扎于此,防卫线不会因为阁下您离开片刻就出现破口的。”
“我做事向来按照任务的优先顺序。”利夫坦的不耐烦形之于色。“与其浪费我的时间在这里跟我抱怨这些无聊事,你不如直接把话说完。找我什么事?”
“…您或许听说了,国王陛下对公爵下旨,派遣公爵负责指挥剿灭恶龙的任务。”使者用一种压抑的口吻说着,仿佛努力克制着他的不满。“有鉴于此,我奉公爵之命向卡吕普斯阁下传达一个提议。”
“…你说提议?”
利夫坦低吼出声,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不管公爵提出什么,他都要断然拒绝。他眯起眼睛思考了起来。这情形确实让人摸不着头绪。上次那样不留情面地侮辱他,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在公爵居然会来对他出提议。
“他想提什么?”
那人一句话在嘴里含了很久,最后勉勉强强地张开了嘴。
“公爵的提议是…如果阁下您能代替公爵担任剿灭恶龙任务的指挥官,他愿意把长女麦希米莉安.克罗西许配给您。”
“…你说什么?”
利夫坦脑子一片空白,下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他似乎没完全听懂那人在说什么,于是那人耐着性子继续说了下去。
“本次任务责任重大,大陆西部区域之存亡取决于此。公爵以为,这样的任务需要由最有经验,能力最强的战士来担任才合适。”
“…那指的是我吗?”
“公爵阁下对您的武勇向来赞誉有加。”
利夫坦的嘴唇扭成了一个嘲讽的笑。听了使者的话,他禁不住想知道公爵这人脸皮到底有多厚,才会这样跑来这里对他做这种别有用心的提议。这怎么看都是另一种侮辱,他知道此时应该立刻甩头离开营房才是正确的做法。
可是他的腿有不同的反应。那两条腿就这么站着,硬是不肯动。利夫坦用力地搓着自己的额头。虽然他的头疼得像是被硬石头包住了一样,使者尖锐得声音还是穿透了进来。
“娶得公爵长女为妻岂不是一种难能可贵得荣誉吗?这可是个前所未有的特例呀!”
“难道…你觉得这么说我就该感激涕零地说谢谢吗?”
利夫坦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把话从牙缝中挤了出去。在重新认识了一遍公爵傲慢的程度之后,他的怒火越烧越旺。明明是来占他的便宜,却表现出一副仿佛是在对他施恩的模样。公爵到底是有多么小看他,才会有胆子对他出那种提议?他的全身仿佛被一种耻辱感贯穿,眼睛都红了。然而这股耻辱感当中最让他觉得羞耻的部分其实是他自己的情感完全不受控地在他心中摇摆。
他紧紧握住拳头,在这一刻居然出现了动摇之心,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公爵的提议不用说也知道不值得考虑。答应那种事受到牵连的不仅仅是他本人的生命安危,屠龙骑士团和阿纳图尔的未来也会跟着赔进去。
他怎么可以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逼迫手下的骑士们深入险境?利夫坦把牙齿咬得死紧,觉得下巴都要咬碎了。
更何况,麦希米莉安.克罗西根本鄙视他,她想嫁的一定是一个比他好更多的丈夫,那个丈夫不会是个佃农出身,混了异教徒血统的私生子。想到这里,利夫坦一句话吐了出来,仿佛血也能跟着吐出来似的。
“我拒绝。”
说出这三个字所需的毅力仿佛比他这辈子做过的任何事都困难。沉默中,利夫坦死盯着地面,觉得他的胸口被打穿了一个大洞。终于他慢慢地抬起了眼睛,看见那人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冷硬了起来,他的下一句话充满了威胁性。
“和公爵千金结为连理能让您跟公爵府建立深厚的情谊,您难道真的要拒绝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有我自己的领地,我对领地上所有人民的命运有责任要负。”利夫坦狠狠啐出了他的回答。“你帮我给公爵带句话,就跟他说‘您的荣誉您自己留着用吧’。”
那人冷冰冰地瞪着利夫坦,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我会帮您把话带到的。不过,您今天说了这些话,最好日后不要后悔。”他朝着营房的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啧了声,仿佛他真心同情利夫坦。“公爵阁下向来有志必成,若是今天就听了他的,对您而言才是最好的。”
利夫坦无言地给他开了门,那人低头过了门檐走了。听着克罗西使者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咬住自己的嘴唇咬到血都流出来了,这才压住了追上去的冲动。
干得好。真的,这件事你干得好。利夫坦对自己说着。
***
“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个无耻的人渣,但这次也超过了我想象力能及的范围。”
听说了当天发生的这件事后,希伯伦对事情的荒谬程度大摇其头。因为整个经过被守卫营房的士兵听了一个完全,公爵对团长送了联姻提案的这件事很快就在骑士团里传开了。所有的骑士都对公爵那种妄自尊大的态度感到非常不齿。
“我看,就连鲁本国王也没想到这人能狡狯到这种程度。”
英译审稿员注记:事情越来越有趣!接下来会怎么样?要不要开局下注?大家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中译者注记:麦希没有用看昆虫的眼神看你啦!你不要自己对号入座嘛!你生气的时候看起来很凶,普通人会怕。自己不知道吗?还有,他的身体真的很诚实。只要是麦希相关,身体就不受思考逻辑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