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贴文为《橡树下》(Under the Oak Tree)第一部番外篇《利夫坦前传》(Riftan’s POV)的非官方中译文。
原作者:김수지 Sooji Kim
英中译者:LeakishCranium
* 原作分级为R19,未满18岁请勿阅览 *
• 原作为韩文轻小说,本译作由英文版再译为中文。并未参考原文。
• 本译作单纯基于分享之心意而刊载,非为盈利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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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全程为人力翻译,无机翻。无专业校对,若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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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冷刺骨的沉默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利夫坦依然用充满威胁的眼神瞪着鲁斯,从地上拾起了佩剑。鲁斯看苗头不对,张嘴就开始求饶:
“那-那魔法是根据巨魔再生能力的相关理论设计出来的!对人体没有任何副作用!哦,除了治疗过程会让你痛到想死之外,没有任何不良作用。”
不理会鲁斯提出的解释和他急切的恳求,利夫坦举起他的剑,上面还沾满了魔物的血。他用剑抵住了鲁斯的脖子。
“你这狗娘养的,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魔法师…”
“平凡普通的魔法师难道都是随随便便就会用禁忌魔法的吗?”
鲁斯的汗流得更急了,整个人就像根烧融了的蜡烛似的。利夫坦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在山洞的石壁上,继续他的拷问。
“你在世界塔到底是在做什么?拿魔物做实验?创造禁忌的魔法?如果被发现了你这些恶劣行径,教会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们难道是想要全体被流放吗?”
“…全体流放那种事不会发生的。即使教会发现了这个禁忌的魔法,最糟的结果顶多不过就是教会重新开始对魔法师进行宗教审判。”
鲁斯呻吟了一声,不甘不愿的对利夫坦承认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把这个魔法保密起来,只有通过了严格筛选程序的魔法师会被选上,能够获准接触禁忌的魔法。而且就算是这样,也只能用在研究相关的目的上。”
“…你是想告诉我你就是那精英中的精英之一?”
利夫坦扬起眉毛,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鲁斯。鲁斯显然被他的态度冒犯到了,他气呼呼地对利夫坦皱起了眉头,用一种高冷的语气说道;
“是啦,我是。而且你很幸运。如果不是有我,卡吕普斯阁下你早就是个死人了。你受的伤足以致命,一般程度的治疗之术没办法治愈。因为这样我才打破了世界塔的规则,对你使用了禁忌的魔法。”
利夫坦对他嗤之以鼻。
“所以现在是怎样?我该对你感激涕零吗?”
“你确实有理由该感激我!你若是准备好要表达谢意了,我觉得咱们就简单点,你说声‘谢谢’就好,这比拿着剑架在我脖子上要好一百倍。”
鲁斯越说越来气,仿佛想把所有的怨言一次倒出来似的。
“不然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我明明有能力救你的命,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吗?如果被人发现我用了禁忌的魔法,不用等那些宗教狂热分子来追捕我审判我,世界塔的人就会砍了我的头的,我冒了这么大的险救了你,居然还要被你这样威胁!”
利夫坦对鲁斯投射了一个尖锐的眼神,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这魔法师没有不良意图,但终究缓缓放低了剑。他很想想押着鲁斯去教会寻求审判,但是他也担心自己会被反过来变成受到调查的对象。他是个混血儿,看皮肤的颜色就知道他带有南方异教徒的血统,教会不可能对他好到哪里去。要是他傻乎乎地跑去教会,进门就说有人在他身上施了连教会都不知道存在的再生之术,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利夫坦咬紧了牙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要是再在我身上乱用禁忌的魔法,我甚至不会把你抓去宗教审判,我直接就会亲手毙了你。”
“还有下次啊?下次你就是求我我都不干!下次我绝对会毫不犹豫让你去死。”
“就这么说定了。”
利夫坦用一种无精打采的语气说道。回头开始在自己的行囊里面翻找着。
“生死有命,人到了该死的时候就该死,没必要做些没用的事硬是让他起死回生。”
这番话说得鲁斯无言以对,连想张口反驳都没办法。利夫坦从行囊里拿出一件长上衣。刚才穿的那件在跟魔物对战的时候已经撕烂了,不可能再穿,他穿上了仅剩的一件衣服,接着按照顺序穿戴好了堆在山洞角落的盔甲。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轻盈,轻盈到有点不对劲。他内心依然质疑这禁忌魔法是不是真的没有留下任何副作用。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完好无伤的躯体,但他实在不想跟魔法师继续吵架,因此他一言不发地捡起武器。倒是鲁斯一直观察着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没有想活的欲望?”
利夫坦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魔法师的表情平静而严肃。
“任何其他人要是像你这样蛮干的话,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做事这么莽撞是不是因为你想死?”
“如果我想死的话,我就不会打得那么认真了。我只是…”
利夫坦发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完成那句说到一半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他不是想死,但是他也没有非活下去不可的理由。他的人生中没有任何让他喜悦的事值得流连,就算死了也没有任何放不下的牵挂和遗憾。
你战得这么辛苦只是为了过着悲惨的日子吗?你这样出生入死拼命赚钱,只是为了要延续这孤寂的人生?
利夫坦匆匆地把这几个让他心生疑惧的问题推到一边。
“我没时间跟你聊这些没用的。准备走吧。”
“现在?!“
魔法师讶然的问着,匆匆忙忙地拾起自己的行囊,利夫坦钻出了山洞,站在魔物的尸体前看了一会儿。猩红色的内脏摊开在地上,他猜想那是魔法师的杰作,他一定是为了找魔法石把魔物的肚子切开了。利夫坦深深叹了口沉重的气。
“附近的其他魔物都会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我们必须在魔物聚集之前就离开。”
“可是…把这整个留在这里好浪费呀!我猜这是只龙兽,如果能把它的鳞片和骨头拿去卖的话我们就赚翻了!”
利夫坦听见一个他不熟悉的名词,眉毛皱了起来。
“你说龙兽?”
“是黑龙亚种。我也不是完全确定,因为只有在图鉴上看过。不过根据记载,龙兽的体积是成年龙的四分之一,没有翅膀但是能够操纵闪电。我从牠的魔法石里提取的魔法力真是超猛的!我觉得牠一定是龙兽没错了。”
片刻之前才大吵一架的两人之间此时此刻仿佛根本不曾有过任何芥蒂。魔法师似乎对于这笔天外横财感到非常期待,笑得嘴角都要拉到耳朵边了。
“龙类亚种能比古物卖更多钱,我们杀的这只又是稀有物种,肯定要发财了。”
“那也要我们能够肢解牠。然后带回城里才有可能。”
利夫坦带着辛辣的语气闷声说道。
“我们没有肢解魔物的设备也没有交通工具能把东西载走。”
“首先我们应该回城里…”
“你一离开,人面鹰身妖就会聚过来,把牠吃得只剩骨头了。”
“那-那至少还有骨头可以卖呀!”
“你别看牠体积庞大,实际上能够用来制作魔法工具的部位并不多,因为牠的骨质太密,也太重了。魔法师其实不太愿意买这种骨头,因为太难处理。再说了,你有没有算过回城带工具和马车来这种山区,肢解魔物再把能卖的部分带回去要花多少钱?还得雇别人来帮忙肢解呢。等你付完所有的账单之后,剩下的也就不多了。”
“可-可是我们上次去捕双足飞龙的时候…”
“那次能赚钱是因为每只双足飞龙身上都有魔法石。那是龙类亚种身上最值钱的副产品。”
原本一脸期待的魔法师在听利夫坦念完这本生意经之后,突然脸就绿了。
“我在治疗卡吕普斯阁下已经把这只龙兽的魔法石榨干了…”
“那就没戏啦!”
利夫坦把行囊甩到肩上,毫不留恋地迈开步伐往前走。他不像鲁斯那样觉得留下龙兽是暴殄天物,主要是因为他早已习惯身上只带绝对需要的东西,对他而言其他都是可以丢弃的累赘。相对而言,鲁斯那是一个一步三回头,仿佛那句尸骸对他有着某种莫名的吸引力,他怎么都迈不动脚步。
“至少拿几个鳞片吧?”
“你都已经走不快了还想在身上加重量吗?
利夫坦静静地走在山路上给鲁斯领路。魔法师一路上还是对那些忍痛放弃的战利品感到念念不忘。不过对利夫坦而言,杀了那只魔物也不是完全的白费力气,这山区里所有饥肠辘辘的魔物都会被龙兽的血吸引过去,他和鲁斯就能平平安安地穿过拉梅克山区了。
那之后他们的旅程算是波澜不惊,顺利的到达了废墟,也找到了不少古文物,转手就在最近的城镇卖了个好价钱。然而,鲁斯在拿到他那一份丰厚的酬劳时,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
利夫坦知道他还在担心自己会去告密,让使用禁忌魔法的事曝光,可是他不觉得有义务为了让魔法师心安而委屈自己。于是,他在分完钱之后就把自己的钱包别在腰上,然后不带一丝情感冷冷地说:
“你答应过我之后至少三次任务不来烦我。你可不准食言。”
魔法师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利夫坦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楼上走,假装没注意到鲁斯眼里里满满都是话。
***
魔法师确实说话算话,之后好几个月他都没再见着鲁斯,可是生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惬意。利夫坦走进了喧哗的酒馆,心烦意乱地就着自己的头发一阵乱揉。这几个月来他合作的对象有好几个都是比魔法师更烦的人。他看见萨蒙朝着他开开心心地挥着手,心情马上就变差了。
“嘿!你这么快就回来啦?我正忙着照顾我的重要客户呢。”
所谓的重要客户是两个衣着曝露的女子,穿着勉强只盖住胸脯一半的上衣坐在萨蒙的左右两侧。利夫坦对萨蒙投射了一个轻蔑的眼神,自顾自地找了一张离他远远的桌子坐下了。但是萨蒙并不因为利夫坦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就退缩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利夫坦身边,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他的肩膀。
“卡吕普斯,你怎么老是这么冷淡呀?”
“滚。”
“你这人真无趣。”
萨蒙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在他面前放了一杯麦酒。
“别这样。你该试着让自己放开些。我有个客人对你有兴趣,他想招募你成为他的军队的一员。这是个好机会呀!你可以安定下来在某个地方扎根。我听说这人是东北部黎巴顿地区的一个贵族哦!”
“想扎根的话你请自便。”
萨蒙叹了口气,啧了一声。
“谁不想呢?可是你看,如果你不去,他们不打算收别人。”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利夫坦毅然决然地把萨蒙的手拍开,然后向服务员点了一份餐。突然,刚才坐在萨蒙旁边的女人挤到他边上,自动自发地把一只手臂搭在他胳膊上。
“嗯,你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厉害吗?光看脸的话我还以为你是个演员呢!”
“别被那张脸骗了。他是个有本事独自一人杀了八条双足飞龙的狠角色。”
“怎么可能!你唬我吧!”
那女子咯咯笑了起来,旋即跟着周围的人一起爆出一阵狂笑。她丰满的双峰就在利夫坦手臂上晃来晃去,他顿时觉得胃口没了。他试着离那女人远一点,但是她似乎一点也不知道矜持为何物,明目张胆地对他抛媚眼,还悄悄地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利夫坦跳了起来。
“饭好了就给我送到房间来。”
他向掌柜的扔了一个硬币,转身打算离开。那女人却抓住他的外袍不放。
“怎么就走了呀?再待一下嘛。一会儿我喂你吃。”她扇了扇浓密的睫毛。
“…不然,我跟你一块儿上楼,今晚我陪你乐一乐?”
“…不需要。”
他坚决地甩开了女人的手,然后走向楼梯。他听见萨蒙在他背后爆出一阵大笑。
“他不能真的算是个男人。他还是个纯洁的孩子呢。别理他了,跟我来吧,妳们俩今晚的娱乐项目我都包了。”
利夫坦转过头朝背后看了一眼,萨蒙正把他的脸整个埋在那女子丰满的胸脯里,女子轻浮的笑声在酒吧里回荡着。他迅速地爬上了二楼,眼里全是淡漠。他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跟着他上了楼,这感觉并没有因为他离开了对方的视线而消失。
他烦透了。自从他满十四岁以来就经常有这种女人追着他,缠着他,甚至躲在他床上等着他。被这样的人碰了以后每次都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利夫坦关上房门用力地搓着自己的手臂,希望能把那女人留下的触感搓掉。楼下酒馆此起彼落的哄闹声毫不留情地穿过薄薄的木板墙,似乎没打算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