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贴文为《橡树下》(Under the Oak Tree)第一部番外篇《利夫坦前传》(Riftan’s POV)的非官方中译文。
原作者:김수지 Sooji Kim
英中译者:LeakishCranium
* 原作分级为R19,未满18岁请勿阅览 *
• 原作为韩文轻小说,本译作由英文版再译为中文。并未参考原文。
• 本译作单纯基于分享之心意而刊载,非为盈利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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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全程为人力翻译,无机翻。无专业校对,若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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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克罗西公爵府里上上下下就在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中忙碌着准备办婚礼。克罗西公爵本人似乎认为婚礼能早一刻办就是一刻,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同时也不给利夫坦改变心意的机会。
利夫坦在房间里绕着圈走,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内心被罪恶感啃噬着,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为了救继父的命,他结这个婚就等于把一副重担加诸在骑士团所有成员的肩膀上。要是骑士们针对他这自私的决定唾骂他的话,他还能觉得好过些,只是,他的手下们最然对公爵怒不可遏,对他却连一句批评也没有。
他在一张椅子上颓然坐下,双手抱住疼得发胀的头。如果他真要坚定地恪守骑士团团长的职责,就必须对继父的处境视而不见。那种事他做不到。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弃他而去。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继父在母亲葬礼的那天晚上躺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啜泣的身影又在他脑海里出现。那男人浪费了生命中宝贵的十二年给他们母子一个挡风避雨的地方,现在他终于在真正的意义上成了家。若是在这时候被养了十二年的私生继子给害死那就太不值了。
“婚礼将在今天下午举行。”
正午时分,管家来了他房间,身后带着一队仆役,手上捧着华丽的袍服和配饰。利夫坦看着那些缎子和丝绒材质的服饰,脸都扭曲了。他那种凶神恶煞的模样让来帮他着装的仆役们吓退了好几步,倒是那处变不惊的管家一步也不让。
“大主教会亲自主持,几位东部贵族会担任见证人。您该抓紧时间准备,务必得赶上预定的时辰。”
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利夫坦,仿佛是在眼神警告利夫坦不得无礼地让大主教和贵族们等他。利夫坦气呼呼地一把抓走了那些衣服,他很想抓住某个人然后把他的四肢从驱赶上扯下来,但是显然不能对眼前这个老头子做这种事。他对那老家伙冷冰冰地说了句咬牙切齿的狠话:
“衣服我会自己穿。给我滚。”
管家带着怀疑的神情最后看了他一眼,但终究是带着一众仆役离开了房间。利夫坦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穿上了那些让他看了就恶心的服饰。镜子里的自己让他看了就火大,那些衣服让他看起来像个装模做样的贵族,这形象一点都不适合他,也不是他。他把视线从镜子上移开,忍住了撕裂身上衣服的冲动。
不一会儿,门上传来了又一阵敲门声,他在腰间别上佩剑走出了房门。克罗西公爵的骑士们在走廊两边站岗,穿着全套盔甲。
“我们来护送您去祭坛。”
利夫坦咬紧了牙根,觉得此情此景更像是解押犯人。就这样,公爵手下的骑士们簇拥着他,一路前往位在公爵府内的礼拜堂。虽然他一路跟着没说话,但脑子里却把能骂的都骂了个遍。
克罗西公爵和他的狐群狗党都该不得好死。他的手下,他的仆役,全部都死光算了。
但是,当他看见麦希米莉安.克罗西站在祭坛前的时候,所有的思绪突然都从脑袋里消失了。他忘了要走路,站在礼拜堂的入口处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身上穿着一件几乎跟她的肤色一样白的连衣裙,他的眼神拂过了她象牙色的脖颈,细瘦的背,还有那仿佛能一手握住的纤细腰身。
闪烁着银色光芒的裙子像是云朵一般漂浮在大理石材质的地板上,玫瑰色的头发盘成一个优雅的造型,点缀着珍珠制的发饰。看见她那令人屏息的动人身影,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
利夫坦深深吐了一口气。他的思绪现在是一团乱麻,既困惑,又渴望,而穿插在这其中的还有挥之不去的罪恶感。他无法理解自己处于如此难堪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能有这种感觉。
“请入场。”
注意到他停在入口处不动了的克罗西骑士们在他背后催促他往前走。利夫坦慢慢地走向前方的祭坛。红地毯的两边站着东部地区的贵族,这些人看着他的眼神不是嘲讽就是同情。利夫坦着意忽略了这些人,终究是走到了她身边,站定了脚步。麦希米莉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她灰色的眼眸像是蒙着一层云雾。
利夫坦看着她那仿佛随时会破碎的柔软眼神,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里。她看上去很不快乐,有种凄楚的感觉。被放在邪恶魔神献祭台上的牲礼搞不好都没有她这么令人同情。看见她那副样子,愤怒跟伤心在他胸口同时涌现,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想着,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他,她一定不会有这种吓得魂不附体的表情吧。一旦陷入了这种思考模式,他便连她也一起恨进去了。
我也不是自愿站在这里的好吗?他迫切地想对她解释清楚。我也不愿意事情这样发生啊!只是,他自己知道这句话不全是真的。
“仪式现在开始。”
大主教站在祭坛的讲台前,用一种肃穆的语气宣布婚礼即将进行。利夫坦撇过头来不再看她,直接走向了祭坛。接着,大主教以低沉的声音念了婚礼适用的经文。婚礼全程利夫坦的眼睛都盯着祭坛底部一个天使的雕刻,但是他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她的存在上,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烧成一把灰。
每次呼吸,他都能闻到她甜美的气味,光是看见那宽松的袖口在她手背上来回拂动就能让他发狂。
“利夫坦.卡吕普斯,你是否在神前发誓以麦希米莉安.克罗西为妻,珍惜她,照顾她,直至生命完结方休?”
听见大主教那威严的声音对他发问,利夫坦把头抬了起来。他能听见满礼拜堂里的人个个屏气凝神,等着他做出回答。他用粗暴的口吻回答了。
“我发誓。”
“麦希米莉安.克罗西,妳是否在神前发誓以利夫坦.卡吕普斯为夫,服从他,直至生命完结方休?”
利夫坦能感觉到麦希米莉安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仿佛随时会折断。不过她也回答了,她轻柔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我发-发誓…”
他花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没有转头去看她。终于,大主教宣布婚礼完成,闻声,见证人全体起立,热烈鼓掌。这场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利夫坦满手都是冷汗,他偷偷地在自己的裤腿上抹了抹手掌,看着来宾走出礼拜堂走向宴会厅。他不知道此情此景他能对她说些什么。
“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婚宴等着呢!”
克罗西公爵向他走来,脸上挂着一个残忍的微笑。利夫坦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公爵的表情却始终很冷静。
“婚礼还不算完。我相信你不会食言,会完全执行你的诺言,是吧?”
利夫坦紧紧咬住牙根。他确实明白他答应结婚就表示他在婚礼之后还得出席婚宴,最后还得进洞房。所以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公爵走进了宴会厅。他能感觉到麦希米莉安安安静静地跟着他的脚步,但是他不敢回头看她。他不想看见她那写满了悲戚的脸庞。
利夫坦被公爵拽着走进了满是宾客的宴会厅,公爵给他倒酒,他就喝。宴会开了很久,天色都暗下来了。终于,他的下属们也进了宴会厅。一看见乌斯林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就找了个借口从贵族们身边开脱了。乌斯林带着他走到宴会厅的一角,想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好说话。当他们确定周围够安静也没有外人的时候,乌斯林开口了,语气相当谨慎。
“见习骑士们找到你继父的妻子了。”
利夫坦的脸色沉了一沉。“她们怎么样?”
“母女两人都吓坏了,不过没有受什么伤。小女孩状况还不错。”
直到此时利夫坦才终于放松了一些,吐出一口长气。如果那对母女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是绝对不能原谅自己的。
“她们现在在哪里?”
“见习骑士们陪着呢。”
乌斯林顿了顿,然后开口问了句。“你确定这样解决这件事真的可以吗?”
利夫坦被他问了这样折磨良心的问题,肩膀僵硬了起来。见利夫坦不答,乌斯林有点紧张,但还是坚持再问了一次。
“我们一定能找到别的方法。如果我们请陛下介入…”
“传信还没到德拉西姆宫我继父就会被处死了。”利夫坦沉着眼帘看了乌斯林一眼。“别担心,我没打算把你们全部拉进来趟这浑水。婚礼一结束我就会辞去团长的职位。”
闻言,乌斯林气得脸都歪了。“你是在胡说八道什么!难道你是打算自己孤身一人跑去拉克索斯山脉吗?”
“我可以向公爵要求派遣兵员。”
“就算是这样好了,他也只会给你拨几百个没用的废物。”乌斯林发出一声低吼,严肃地反驳利夫坦。“即便他给了你像样的军队,公爵的骑士不会服从团长你的命令。那还不是跟你自己孤身一人跑去没两样。”
“这是我一个人的麻烦,我会自己解决!”
“团长的麻烦就是我们全体团员的麻烦!”乌斯林尖锐地向利夫坦表示反对意见。“如果团长你离开了骑士团,我们的团员不是变成佣兵,就是被王家骑士团收编。不论是哪一种选项,屠龙骑士团就等于是完了。你真的要让我们走到那一步吗?”
听到这里,利夫坦握紧了他手中的酒杯,酒杯差点就被他捏碎了。他也知道如果他退团了屠龙骑士团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他认为就算是那样也比让全体团员被他一个人搅和到这团烂账里,危害他们的生命要好得多。此时乌斯林开了口,仿佛听见了了他没说出口的想法。
“我们是骑士。我受封正式成为骑士的那天就已经放弃了寿终正寝死在床上的想法。如果团长你说你要去剿灭恶龙,我们会二话不说跟着去的。”
“你或许是这么想的,但不代表其他团员没有其他想法。”利夫坦把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如果我辞职之后情况变得艰难,我会给特里登子爵写封信,辞职前我会征询大家的意见,听取每个人对未来的想法。如果有人愿意加入王家骑士团,我会帮忙让他们顺利转职的。剿灭恶龙是非常危险的任务,我不能让大家为了我一个人去冒这种生命危险。”
乌斯林张开嘴好像还想继续争辩下去,但此时公爵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被他那句蛮横无理的话堵住了,乌斯林气得满脸通红。但是利夫坦抢在他的下属脾气发作,开始回嘴骂人之前就打了个圆场。
“骑士团有点小问题。”
公爵脸上露出一个毫无诚意的微笑,暗示着无论那个小问题是什么问题,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别在这里谈这些沉闷的话题了。你还没完全成为我女婿呢。”
对于这句露骨的话,利夫坦回敬了一个充满嘲讽的眼神。仿佛被利夫坦激怒了一般,公爵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他耸了耸肩,用一种家常的口吻对利夫坦说:
“其他事就都别提了吧。入洞房的时辰到了。你是打算让新娘一个人在里面等到什么时候?”
接着,他伸出一只手臂揽住利夫坦,带着他走向那两边被蜡烛照亮的楼梯。利夫坦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突然觉得嘴里全是干的。有种陌生的紧张感让他汗流浃背。
英译者注记:深呼吸!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好了!可以去了!
审稿员注记:Alexa,我要点歌,帮我放 Bazzi 的 I think I am losingmy m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