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系列贴文是《버려진 나의 최애를 위하여》(拯救被遗弃的最爱,For my Derelict Favorite)的非官方中译文。
原作者:Ryoho, Kim Seon Yu
英中译者:LeakishCranium
* 原作分级为 R19,未满 18 岁请勿阅览 *
• 原作为韩文轻小说,本译作参考英文版为基础译为中文。译者本人不谙韩语,并未参考原文。
• 《拯救被遗弃的最爱》也有漫画版。此处的翻译完全按照英文的内容与章节编排。漫画版的内容顺序与剧情稍有不同。译者个人认为两边都非常值得一看,请不要拿小说与漫画的内容差异之处做批判。
• 因为是从英文版转译,英文写的不清楚的地方译者自行润饰过,会用“译注”标识清楚。
• 本译作单纯基于分享之心意而刊载,非为盈利用途。
• 请勿任意盗用、转载或用作商业用途。
• 译文全程为人力翻译,无机翻。无专业校对,若有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 请大家多多支持正版~
• Not-for-profit translation. Allcopyrights reserved by the original author. English edition via https://moonlightnovels.com/
那天稍晚的时候,进宫去的凯尔路斯回来了。我跟管家一起到门廊迎接他。
“你回来了。”
“嗯。”
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凯尔路斯看上去还不错。这是他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门,这样的状态可以说是完美了。
管家悄悄地退开,让我跟凯尔路斯独处。我向他投了一个感谢的眼神,跟着凯尔路斯往他的房间走去。
“皇太子殿下是怎么说的?”
“他有点惊讶。”
凯尔路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绕着他问东问西,手里一边勤快地把他的外衣挂好,公文包收回原位。
“关于预知呢?他说了什么别的吗?”
“他说或迟或早他会传你进宫一趟,让妳亲自给他一个详尽的解释。”
他慢悠悠地直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我边啜着他给我倒的茶边问:
“他没有责备我吗?
“倒是没有。不过他问我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这么快复出。”
“那你怎么说?”
“我只能说是啊。”凯尔路斯轻轻笑了笑。
“我照着妳的吩咐,对他指出了几个他可能没注意的征兆,他也没话说了。”
“哦。”
怎么样?赫利欧斯你是不是该对凯尔路斯敏锐的洞察力自叹弗如呢?
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把闷在心里一整天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皇太子殿下他没有又抓着你说什么关于友情的事吧?”
听了这句,凯尔路斯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苦涩。
“他看上去是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不过终究没把话说出来。”
“我还以为他一定又会向你抱怨身边没有可以吐露心事的朋友呢。”
听了我那冷冷的讥嘲,凯尔路斯的头稍稍歪向了一边:
“其实也有可能他想说的是别的事。”
“啊……”
被他这么一说,我有点不知所措。凯尔路斯却完全没有表情变化,依然是日常的那种无动于衷的神情。
“妳会那么说是因为妳对赫利欧斯还不够了解。”
“哦……”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无言以对。
其实一直以来我总认为自己对赫利欧斯的认识和凯尔路斯不相上下,因为我认为做为多次重刷小说的忠实读者我对出场人物的性格和心态都有着深度的理解。
可是小说其实并没有描述赫利欧斯或是凯尔路斯人生的每一个瞬间,这些事情是只有在小说世界里实际生活着的他们才知道的事。
就连凯尔路斯都不可能知道关于赫利欧斯的一切,更不用说我。
所以凯尔路斯这么说在某种程度上是有道理的。
“……也许你说得对。”
我低下了头。
凯尔路斯静静地放下了茶杯。
“其实我还有别的事想跟妳说。”
“别的事?”
我不禁讶然。这些日子以来,凯尔路斯主动对我提起重要话题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害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等着他开口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快要挨骂的时候一样,心脏怦怦跳。
“……我得先睡一觉。”
“啊……?”
说罢,凯尔路斯就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爬进床里去了。
“……”
有话就快说!不然就干脆待会儿再说。你是从哪里学到这种话只说一半的差劲习惯的?可是既然最爱需要睡眠,我也只好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免得脚步声吵到他。
***
凯尔路斯酣睡的当儿,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吓得坐立难安。
“呃……”
他到底是要说什么啦?!
我好奇得都快疯了。差点想跑去他房间掀了他的毯子直接把他吼醒,说“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吧!”
静静坐着脑子里就会有无止无尽的想法跳出来,是领地内政问题?还是说他要离婚?或者被他发现我其实不是真的具有预言能力?要不就是他要叫我别再折磨迪亚娜和赫利欧斯?怎么都是些负面想法?这就是为什么我安心不下来呀!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点。
“呼……也是,不管他要说什么都没关系……”
先让我吐一口气把满怀的焦虑释放出来。
没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如果凯尔路斯说他不希望我再继续留在他身边,我就二话不说直接走出侯爵府,这一点我还是做得到的。
我不是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我对凯尔路斯不抱任何奢求吗?
我在他身边留下的理由不是因为想得到我最爱的感情,我只是想让他活下去。
对我而言取得那之外的任何回报都没有意义。这里根本不是我的家啊。
“唉……”
冷静,我们冷静一下。
我一口吞下了已经凉透的咖啡。
***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凯尔路斯终于睡醒了。说是说午睡,但是他这一睡就睡到几乎晚餐时间。
克莱莉丝到我房里来跟我说:
“夫人,主人说他今天晚上想跟您一起用晚餐。”
“我知道了。”
该来的来了。
我尽量不去揣测他要说什么。不管他说了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要沉着,要淡定。
我揣着颤栗不安的小心脏走进餐厅。
“休息得好吗?”
“噢,现在脑子清楚了不少。”
凯尔路斯到得比我早,语气轻松地跟我对话。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紧张吗?
我坐下来开始吃饭。
然而我实在再也忍不住了。还是先把这件事提了起来。再不解决这件事,我会紧张到崩溃的。
“所以你刚刚说要谈的事情是……?”
凯尔路斯淡然一笑。
“妳一定很好奇……”
“……”
或许是把我的沉默当作肯定的答复,他的笑容增了几分,像是要让我放心的样子。
“不是什么大事,妳不必担心。”
“……是的。”
那他微笑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因为看我这么紧张他有点可怜我,凯尔路斯终于张开了嘴,仿佛他的嘴唇很沉重似的,挪动得很慢。
“今天我跟赫利见过面以后我心里有种感触。”
“?”
“我今天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全都是妳的功劳。
他突如其来的感谢让我瞬间红了脸。
“……什么?我……”
凯尔路斯,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样下去我会哭的!
他平静的声音又再响起:
“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至少,今天妳在这府里随便抓住一个人问这件事,大家都会告诉妳同样的答案。”
“……”
我被他感动得乱七八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哎,真的,凯尔路斯你今天脑子里是什么地方没接对啊?
“可是说来荒谬,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妳心里真的想要的是什么。有太多事都不能单单用妳想成为我的配偶这个理由就解释得过去。”
“哈哈,能跟你结婚是多棒的一件事啊!尤其是像我这种一无所有的人。”
我边笑边忍住随时可能滚出来的眼泪。
“然而在我看来,这段婚姻并没有满足妳的个人需求。事实上,妳身为侯爵夫人所做的一切说到底都还是为了我。”
他那种事实陈述的口气让我的心越跳越快。
真的,他是哪里不对劲了?难道是正在为下一句话铺垫?难道他要说的是“既然我已经恢复了,那么我们可以离婚了?”
我的复仇大戏还没演完呢!
“凯尔路斯,你突然说这些是为什么呀……”
我努力让自己脸上的微笑保持不动。然而,他那双紫色的瞳眸里的眼神却突然模糊了起来。
“因为我很担心妳。”
“啊?”
我很错愕,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理解。
他的表情暗淡了下去。
“妳跟我一样……”
“……?……!”
这句话一开始我没能听懂,但是当我理解了的那个瞬间……
原来在他眼里,今天我对他毫不保留的付出是从前他对迪亚娜毫不保留的付出的重现。
“凯尔,那是……”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反驳他,告诉他这完全不是一回事,然而凯尔路斯沉重地摇着头。
“妳想说这两者并不相同,对吧?但不是的。妳和我是一样的。”
“!”
他的声音里有种不容辩驳的坚持,我实在没办法再对他否认一次,于是我闭嘴了。
餐桌上一片沉寂。
“……我不希望妳继续这样下去。”
你在说什么呢?我心里无声地呐喊。
“我不想看见妳这样为我付出却不求回报。就算妳现在说妳不在乎,然而总有一天这会成为某种心病的起点。”
“……”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情越来越复杂,只想放声大哭。
“从前我也以为只要能对她付出我就很幸福了,反正选择权在她,只要她愿意接受我给她的帮助,我就已经很感谢她了。”
“……”
“但结果不是那样。人啊……只要是人,潜意识里一定有某种欲望,有所付出,就一定会想得到等同的回报。”
“……”
我听着他说的话,一言不发。其实是我没办法张开嘴,我觉得开口的那一瞬间眼泪就会不受控地奔流而出。
“现在的妳肯定会说这些都没什么,妳会想否定我说的话。”
“……”
“但是妳不能不承认有朝一日妳或许会突然发现妳的失望超过了能承受的限度,妳也会崩溃,因为妳对我付出了这许多,却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回报。”
原来他还是不明白。
他不明白在他身边的无时不刻都是对我的回报。
我用指尖弹去眼角不争气的眼泪。
“凯尔路斯,我能说的只有这些。”
“?”
“你只要好端端的活着,不再想着要寻死,对我而言就已经是足够的回报了。”
“赫斯蒂亚。”
“你对迪亚娜的期待和我对你的期待完全不一样。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崩溃的。”
泪眼终于模糊了我的视线,饭也吃不下了。
我站起身来直接走出了餐厅。
***
像是逃跑一样地回到自己房间。
“呃……”
为了不让自己嚎啕出声,我紧紧咬住了嘴唇。这种压抑的哭法一点也不痛快。
伤心,难过,心都冷了。
不要假装你很懂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对待凯尔路斯的方式绝对不是凯尔路斯过去对待迪亚娜的方式。
我只是真心希望他能幸福快乐,我不认为那需要任何解释。我甚至不希望他的幸福是以我为前提。
真要说起来,如果事情发展极端到凯尔路斯决定跟我离婚再娶迪亚娜,我会高高兴兴的祝福他,只要他快乐。
或许他对我这种死心塌地,不求回报的态度感到难以理解,但我是真心希望他为自己打算。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我也会欣然让路,对他献上衷心的祝福。
“凯尔路斯,你这傻子……”
总结起来,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意思就是不要我再为他而活了。
他的出发点是善意的,他担心我会变得像他那样失落而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他才会告诉我,我应该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他。
这才是让我哭得那么凶的泪点。
因为他其实根本不必这样为我费心。他照顾自己都已经很吃力了,怎么还花心思来担心我呢?我还不知道一年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复仇的大业如果现在不做搞不好会来不及完成。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来捣乱呢?
凯尔路斯不了解我的爱意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可是我没想到他会出现这种顾虑。
你不必感到歉疚,不必谢我,凯尔路斯,你唯一该做的就是毫无畏惧地做你自己。
因为我不像你,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凯尔,除了你。
追星对我而言是让我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唯一的动力,现在你叫我不要再这样追星下去是什么建议?
你不知道你刚才那番话完全否定了我存在的意义。
***
我这么无声地爆哭了好一阵子之后……
“夫人!”
“?”
管家乌洛斯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开了门。
“夫人,主人他在医生的陪同下回房间了。”
“你说什么?医生怎么来了?”
那瞬间,一阵凉意从头贯穿到底。
过去这几天来他不需要药物也能维持得很好,怎么突然?
我想也不想脚就自己动起来了,直接朝着走廊另一端凯尔路斯的房间拔腿就跑,推开虚掩的门冲了进去。
“凯尔?”
两双惊讶的眼睛同时射向我。
“赫斯……”
“夫人?”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实际上的情况跟我脑补的画面大相径庭。上次赫利欧斯来访过后凯尔路斯晕厥发作非常严重的印象还历历在目,不过眼前的场景却是一片祥和宁静。
医生怯生生地开了口:
“主人他在离开餐厅的时候出现了轻微的症状……”
“不过就是有点呼吸困难,一下子就过去了。赫斯。”
凯尔路斯替医生说完了那句话。
我感觉自己刚才被大铁锤砸了一下,脑袋一片茫然。
“是因为我……?”
“赫斯,等一下。”
凯尔路斯摆了摆手,把医生推到身后,很快地,一干人等,包括医生在内,都离开了房间。
就剩下我和他。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感觉一半的理智已经不在线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而复发了?所以只要我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完全康复?
“赫斯蒂亚。”
“……”
坐在床上的最爱呼唤了我。尽管如此我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没事。妳过来这边。”
“呃……”
“真的。过来自己检查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他坚持的召唤下,我强迫自己挪动了脚步,犹犹豫豫地靠近了他的床边。
“……”
最爱的脸色惨白。还说没什么。都这样了难道还不严重吗?
我脸一皱,眼泪滚滚而下。我该怎么办?我对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抱歉。
“赫斯,妳为什么……”
“对不起!我……”
我边哭边说,像个委屈的孩子似的:
“我……像那样,对你发脾气……就走了……”
“不,不是那样的,赫斯。”
我哭到眼前一片模糊,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然而此时却感觉到某人的温度从我手上传来,轻轻拉着我。
尽管那是一股极其微弱的力量,我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最后在他的床边咚地一声坐下了,再也动弹不得。
“对不起,我惹妳哭了。”
“不,我……”
“赫斯,妳先听我说。”
“……”
语气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凯尔路斯轻柔的声音响起。
“其实我是因为自私的理由才对妳说了那些话。”
“……?”
“我说我是担心妳,其实不全然是那样。我会说那些是因为我害怕,害怕将来的某一天妳会恨我。”
他或许是低下头了,银色的长发往前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赫斯蒂亚,我……”
他迟疑了片刻,但很快地声音又继续了下去。
“或许我再也没办法产生‘爱’这种感情了。”
“……”
我的胸口一阵闷痛。因为我现在终于明白凯尔路斯为什么这么颓丧的原因了。
因为他的初恋是在那样惨烈的情况下收场,因为他那时付出了所有的真心和热情爱得义无反顾,却得到了非常凄凉的失败结局。
在恋情中受挫的人都是这样的。失恋的当下总是说我再也不谈恋爱了,恋情消逝的时候总是说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我很想提醒他人生还久着呢,一次爱情失败之后未来一定会遇到不一样的爱情,所以不需要担心。
可是,人生本无常,爱情这种事不能随便打包票。因此我也不能草率地告诉他不会是那样。
“我觉得,妳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是不可能还给妳了。然后在我脑海里过去的那些经历跟妳现在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如此相似,我担心妳会因为我而变得像我这样丧志。”
凯尔路斯吐出的心声听起来就像叹息。
“人心真是自私啊。我其实很害怕妳因为付出了太多,最后累得撒手而去。”
“……”
“所以我就想,如果能劝妳稍微节制一点就好了,这样至少妳将来不会有所怨怼。”
他的坦白听上去是如此虚弱无力。
再也不想经历那种空虚的孤独了。
虽然无法回应她的爱,但是也不想失去她给我的爱。
这种思维逻辑自己想想都觉得很无耻。
所以他才会告诉我不要为了他太过努力。
“凯尔路斯……”
“……”
他没有回答。难道还沉没在深深的自责里?
现在我能给的就是向他做出坚定的保证,驱散那笼罩在他身边,让他动弹不得的恐惧。
“凯尔,我保证,我可以对你发誓我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崩溃。”
“……”
“我想,这阵子以来你也知道了我是什么个性,我就是想随心所欲地做我想做的事。”
他怎么还是一脸抱歉的样子?看来还需要加强说明。
“凯尔路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就是达成我的目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不会为了你爱或是不爱我这种事纠结。”
“……”
“所以千万不要刻意强迫自己去产生爱意。那种强求的爱其实对对方而言是很不尊重的。”
“赫斯……”
凯尔路斯紫色的双眸看着我,仿佛有什么要说,但是他想说的话我大致上已经猜得到,所以我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你是想告诉我,当初你对迪亚娜也是这种想法的,是不是?不过我要清楚地告诉你,我真的对你一无所求。”
这句话听起来很冷漠,很生分。简直是当着他的面对他说“我不要你。”
可是这正是凯尔路斯此时此刻最需要听到的一句话。
“凯尔路斯,当你能够的时候,有多少心意就给多少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从你身边离开的。”
我泪流满面地对他笑了。这张脸看起来一定很搞笑,不过只要能让他安心,这也没什么。
“……”
凯尔路斯看起来既像是要哭,又像是想笑。那似喜似悲的表情在他脸上交织成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的眼神,甚至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对我表达某种恳求,他在告诉我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让他想死的孤独了。
我又怎么能对这份恳求视若无睹呢?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里存在一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我对他温柔地笑了笑。
“很晚了,你刚刚吃了药,药力也上来了。所以你睡吧。”
他到底是有多害怕才会我前脚一离开餐厅他在我后面就发作了呢?
“呃,赫斯蒂亚……那我有个请求,拜托妳。”
他渐渐模糊的紫色眼眸转向了我。
我看着他,什么也没说,用眼神告诉他不论他要什么我都会给。
“待在我身边,直到我完全睡着为止。妳不要走。”
“!”
这倒是意想不到。
虽然有点惊讶,但是我立刻点了点头。
“好的。”
我坐在他的床沿,找到他的手,紧紧握住他,用安慰的声调对他说:
“……那么晚安。”
“嗯……”
那对晶亮的紫色瞳孔渐渐消失在眼皮低下。
我们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
我坐着一动也不动,坐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卧房里响起,我微微一笑,松开了他的手。
祝你有个好梦。
我的最爱。
***
几天之后,下着倾盆大雨的一天。
虽然下雨天出门很不方便,但我还是不厌其烦地准备着。我的待办事项堆积如山,不能因为下雨就赋闲在家。
凯尔路斯身穿睡袍,双臂交叉,斜靠在门口。
“这种天气,妳真的要出门吗?”
“嗯,因为我没有时间偷懒嘛。”
我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躲着凯尔路斯的方向,因为他没把睡袍的衣襟拉紧,露出了大半个赤裸的胸膛!
不过就是那天晚上握着他的手等他入睡嘛,不知为何这几天他对我的态度突然亲昵了起来。
这让我觉得惴惴不安。并不是说我感到有负担,而是他这样对我会让我兴奋过度呼吸困难啊!或许凯尔路斯吃的那种药我也该来点儿。
凯尔路斯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
“可是雨真的下得太大了。”
“从家里到皇宫都是铺好的砖石路,马车不会有问题的。”
“谁担心马车了啊。”
听他那句赌气的话,我咯咯地笑了。
“我知道啦凯尔路斯。我会小心的。我也不会去太久,一会儿见过太子殿下之后我会直接回家的。”
凯尔路斯今天粘人的程度简直像是妈妈要出门被撂在家里的孩子一样。
站在我旁边的克莱莉丝给我帮腔:
“如果夫人晚了,我会另外派人去接的。反正马车不会离开大路。”
“……”
也许是终于无话可说了,凯尔路斯闭上了嘴。
不知为何我笑了。最爱这么缠着我,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拿起封好的预言信,登上马车朝皇宫出发。
***
在去见赫利欧斯的几天前,我为了处理来来往往的大量信件而忙得不可开交。
收到的第一封信不是别的正是波特斯男爵的回信。
在下深感抱歉,还请侯爵夫人息怒。
写的信倒是满满的歉意。态度很恭谨,结论也很简单,就是他会去订正关于我要投资的夸大谣言。
不过,就算他写了道歉信也不表示他真的会去履行跟我的约定。所以我给哈莫妮娅另外发了封信。
如果有人向妳打听侯爵夫人是否投资了商船项目,请一定要告诉对方我还没决定。
哈莫妮娅回信说她会照我说的办。
接下来收到的是艾尔妮斯伯爵夫人的回信,
我之前向她透露迪奥珂正在觊觎皇太子和侯爵这两位大人物的后妻之位,而对于这个娱乐性极高的信息,她给了我等价的回应。
迪奥珂小姐是个爱慕虚荣的年轻女孩儿。
我对这信息的质量很满意。
接下来的就都交给艾尔妮斯去做就可以了。我只需要坐等关于迪奥珂的丑闻在社交界传开即可。
过一阵子迪奥珂会自己跑来我家求饶的。等那时候到了再在她面前晃一晃吊在竹竿上的红萝卜她就会乖了。
再也没有比爱慕虚荣又愚蠢的人更好利用的了。